不過,顧聲看着闾閻越來越沒焦距的眼睛,他剛才好像無意識的把闾閻催眠了。
他咽了咽口水,在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他内心已經驚呆了,他真的什麼都沒做,但是他又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是那杯水,他用聲音和光讓闾閻陷入了淺度催眠。
顧聲默默的想,“他”也太厲害了。
可惜催眠也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對思想敏銳,意志堅定的人,作用很小,幾乎無法被深度催眠,而且隻要被催眠的人發現自己被催眠了,催眠就會失效。
更别說闾閻本身就是心理學高手,顧聲對于自己能催眠他感到驚訝。
顧聲看了夙隐一眼,暗示自己催眠了闾閻,可惜,夙隐一直在看着闾閻,根本沒看顧聲。
而且,雖然夙隐沒看顧聲,但是闾閻卻在直勾勾的盯着顧聲,讓顧聲不敢再給暗示。
既然隊友靠不住,那就隻能靠自己了。
顧聲看了眼牆上的鐘表,時間還有一些。
要怎麼問呢?
這麼想着,一些知識湧入他的腦海:首先不能問與闾閻有關的事,關于自己的事他一定很警覺,容易被發現破綻。
然後,不要以給闾閻定罪為核心問話,理由同上。
最後,他來這裡的目的是救出女孩,闾閻作為嫌疑人的心理醫生,他一定知道,或者說可以猜到嫌疑人會把女孩藏在哪些地方。
所以顧聲的目的是找到女孩被藏匿的地點。
有了目标,顧聲一邊用手指敲着水杯,一邊問道:“你知道嫌疑人把女孩藏在哪裡了嗎?”
顧聲看似随意,其實在仔細的觀察着闾閻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他看到闾閻的嘴張了一下,然後馬上閉上,他的眼球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闾閻想把答案說出來,但是在張嘴的瞬間發覺不對,這種事他怎麼可能會告訴其他人?他的疑惑,他心中有了懷疑。
顧聲默默的抱怨了一句:真難搞,直接問還不行。
他喝了一口水,然後故意用力的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聲音吸引了闾閻的注意力,讓他忘記了剛才的疑慮。
闾閻說道:“我還是那個回答,不知道,病人從沒和我提起過這些事。”
夙隐看了一眼時間,輕輕的咬了咬嘴唇,疼痛讓他可以時刻保持清醒,嘴裡出現的鐵鏽味讓他内心的焦急平複了下。
夙隐既然請了顧聲來,表示他相信顧聲,雖然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他依舊沒有催促顧聲。
他隻是說到:“這些話我們都問過了,”他做到桌前,拿起筆錄遞給顧聲,“這麼問沒用的。”
顧聲和夙隐視線對上,他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怕被闾閻發現,隻能一直看着夙隐,希望夙隐能明白的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們問不出來,不代表我不行,我把他催眠了!
可惜夙隐沒看懂,他看着顧聲直直盯着他後,問到:“你眼睛不舒服嗎?”
顧聲收回視線,說到:“沒什麼。”看不懂就算了,等有結果了再說吧。
他拿着筆錄問道:“接下來要我自己記嗎?”
顧聲身邊的治安官說到:“筆錄的話,我負責記錄。”
顧聲點了點頭,他把筆錄交給治安官,說到:“記好。”
他看向闾閻,直接問不行,必須要迂回,他腦海裡瞬間整理好一套迂回式問答題目。
顧聲默默的想:希望“自己”能靠譜點,想的這些問題能把想要的答案問出來。
顧聲看着闾閻說到:“那,請問你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嫌疑人的嗎?”
這種問題沒有什麼不能回答的,就算闾閻不回答,顧聲也能查到,所以對于顧聲這個問題闾閻直接給出了明确的回答:“這位病人,是41天前來到我的咨詢室的。”
說完後,闾閻微微皺眉,他莫名有種違和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他看着顧聲又在玩手裡的水杯,水杯裡的水反射出光照在牆上。
顧聲敲了敲水杯:“很好,那下一個問題,你們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是。”
闾閻不知道顧聲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是為了什麼,每次他想要仔細去思考時,就會被顧聲手指敲擊水杯的聲音擾亂心緒,從而忘記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那聲音明明因為很小的,但是聽在闾閻耳朵裡卻異常刺耳。
他集中精神因對顧聲的審問,他說到:“就在我的心理咨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