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聞言一愣,腦子飛快轉圈。
最終,她沒再拒絕,而是幹巴巴地開口道:“咱倆才見一面,你拿免死金牌救我值嗎?”
“怎麼不值?”沈鶴目光如炬,反問蘇酥。
蘇酥将衣袖揉到發皺:“我情況複雜、成分複雜。如今父皇身體不好,大皇子又對皇位虎視眈眈,再說了,我娘還想讓我當皇帝呢。”
“隻要你願意,你什麼都不用管,全都交給我就行。”沈鶴撐着腦袋,目光熾熱且柔情。
蘇酥不敢與他的雙眼對視,隻好将頭偏向另一邊。
“三皇子殿下,晚宴快要結束了,不知您可否有空陪臣女去禦花園走走?”
慕晚晴袅袅婷婷地走來邀約,蘇酥迫不及待地起身,她頭如搗蒜:“好啊好啊。”
“坐下。”沈鶴命令似的語氣讓蘇酥不悅,可誰讓他握着自己的把柄呢。
于是,她憋屈地坐了回去,沖着慕晚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晚晴,我和沈将軍還有些話沒說完,不如下次吧?”
“元青。”皇後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神助攻道:“慕姑娘初次進宮,你帶她去禦花園裡逛逛。”
“兒臣知道了!”蘇酥一口答應,起身時的嘴都要笑裂了,隻留下身旁低氣壓的沈鶴,在默默生着悶氣。
“元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柔柔月色,柔柔秋風,禦花園裡金桂飄香,連帶着空氣都變得惬意起來。
慕晚晴與蘇酥同行,語氣試探,帶着少女心動的羞澀。
“當然可以啦,晚晴。”蘇酥朝她回以淺笑。
遠處,宮宴上還不時地傳來歡聲笑語,而她正好躲懶,享受着今晚難得的靜谧時光。
“元青,你和沈将軍不太對付嗎?我怎麼覺得他老是欺負你呢?”
方才席上的一切,慕晚晴看得清清楚楚,蘇酥幾次想起身,都被沈鶴拽了回去,所以,她才會主動來到沈鶴位上。
“沒有啊,我們鬧着玩呢。”蘇酥故作輕松地擺了擺手,心裡一陣怅然。
唉,這下連慕晚晴都能看出她和沈鶴間的小九九了,皇後和秦元時還會看不出嗎?
兩人閑庭漫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金桂樹下。
“我們在這兒歇一會吧?”慕晚晴指着樹下的石椅提議,景色甚美。
“好啊。”蘇酥正好也累了,在宮裡,她日均三四萬步,都快趕上紅軍長征了。
她坐到椅子上,彎腰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小腿,而一旁的慕晚晴,還以為是蘇酥陪她逛園子逛累了,所以她幹脆蹲下:“腿疼嗎?我幫你揉吧。”
她仰着臉,看起來溫婉賢淑,幾縷長發被微風吹起,卻被她嫌礙事地别在耳後。
“不用不用,這哪能讓你來啊,你快坐着歇吧。”不習慣别人觸碰自己的蘇酥,情急之下,抓住慕晚晴要為她按摩的手。
她制止,慕晚晴擡頭,兩人對視。
此刻,一陣大風刮來,滿樹的桂花像是被誰精心撒下的碎金,在枝頭簇擁綻放,濃郁的甜香絲絲縷縷地彌漫在空氣中。
桂花簌簌而落,紛紛揚揚撒在兩人的發絲、肩頭。
慕晚晴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撥動了心底那根沉睡已久的弦,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心中悄然蔓延開來。
“你快坐吧,咱倆走這麼長時間你也累了。”蘇酥把慕晚晴重新拉坐到椅子上,又替她揪下了頭頂落下的桂花。
緊接着,她像是渾身觸電一樣地抖了抖,将自己身上的桂花全部抖落。
她不拘小節,而慕晚晴則輕輕摩挲着二人方才相交的手,接着,她又看向一地星星點點的桂花。
心中竟如吃了桂花蜜的一般甜。
她唇角揚起一個很大的弧度:“元青,以後你能出宮找我玩嗎?”
“好啊,到時候我去你府上找你。”蘇酥果斷應下,她百無聊賴,想借與慕晚晴培養感情之由出宮逃跑。
“那你說話算數。”慕晚晴稚氣地伸出小拇指:“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啊,誰變誰是王八蛋。”蘇酥伸出手指和慕晚晴拉鈎,突然,不知從哪傳來“咳咳”的聲音。
沈鶴隐秘在黑暗之中,他身上那套黑得純粹的玄色勁裝,與四周夜色毫無二緻,仿佛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看來我是打擾二位美事了。”
他漸漸從黑暗中走出,眼神直挺挺地盯着蘇酥,再加上那張剛飲了鹿血酒的烈焰紅唇,樣子好似茹毛飲血的惡鬼。
慕晚晴在心中清楚兩人不對付,所以即使蘇酥不承認,她也擋在蘇酥面前。
“沈将軍,我與殿下相談甚歡,不知沈将軍有何貴幹?”她樣子仿佛一個護崽的老母雞,蘇酥躲在她身後,活像一個被保護的小媳婦。
沈鶴不多言,隻是快步把蘇酥從慕晚晴身後揪出。
其實以他的地位,實在也無須和慕晚晴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