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放下空了的酒杯,回以蘇酥勾唇一笑。
他替蘇酥解圍,皇後也十分贊賞,她鼓掌喝彩:“沈将軍真是好酒力。”
“臣多謝娘娘誇獎。”沈鶴拱手鞠躬,垂頭得時候朝蘇酥又笑了笑。
回到坐位,他在自己墊子上給蘇酥讓了個空,修長的手指在軟墊的輕叩兩下:“你來。”
蘇酥撇他一眼,沒有猶豫地坐了過去。畢竟她剛承了沈鶴恩,也不介意聽他一回話。
況且,站着哪有坐着香?
兩人盤腿而坐,沈鶴的玄色常服與蘇酥的月白羅袍相互映襯,宛如一幅分白分明的山水圖。
微風輕拂,撩動起他們的發絲,偶爾交織在一起,纏綿悱恻。
“方才的事多謝。”兩人靠近,蘇酥才小聲說了一句道謝。
她落坐的坐姿極為拘謹,仿佛旁邊的沈鶴是洪水猛獸,而沈鶴隻是揪了顆盤中的葡萄,語氣調侃地點撥道:“你要謝得貌似不止這一件事吧?”
“我警告你别亂說話,不然……不然……”蘇酥瞪了他一眼,話說到一半,蘇酥發現,好像她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得到沈鶴。
“不然怎樣?”沈鶴盛氣淩人,說出得話不鹹不淡。
蘇酥一下就蔫了,她相當沒骨氣道:“不然我就跪下來求你。”
“哈哈哈。”沈鶴捧腹大笑,引來周圍人地側目。
衆人灼熱的視線一下子就吻了上來,蘇酥在桌下拽了拽沈鶴衣角:“你快别笑了,别人都在往這兒看呢。”
“看就看呗,我笑關他們何事?”沈鶴神色自傲,他年輕氣盛又有資本,就算在皇帝面前也照笑不誤,更别提來參加宴會的文臣史官。
“行。那你獨個笑吧,我回我位子上坐去了。”蘇酥扶着桌子起身,猛地被身左側的沈鶴一拉。
“你幹嘛?”她一屁股摔在蒲團上,雙眼怒視。
“你貌似過得很潇灑嘛。自己是女的,還找兩個女人作陪,也不怕閃了腰?”沈鶴話裡多了些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酸味。
蘇酥白了他一眼,頗為無奈:“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我娘給安排的嘛。”
提及皇後對她的安排,蘇酥便一陣頭疼。
“你真不喜歡她倆?據我所知,蕭瑟瑟和慕晚晴可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名門貴女。皇後娘娘今晚如此費心安排,怕是想替你多拉兩大助力吧?”
沈鶴眼明心亮,一語道破天機。對此蘇酥毫不奇怪,她知道沈鶴聰明,便也沒想着隐瞞。
“我喜不喜歡,想不想,都沒有關系。總歸我娘是要我娶妻的,要不然我就隻能逃婚了。”她坦然承認,自穿來,她就沒有半刻是不想逃跑的。
隻是礙于宮中侍衛森嚴,一時還沒有什麼好法子。
“不,你還有第三個選擇。”沈鶴故作高深地賣關子。
蘇酥不帶任何期望地問道:“什麼?”
她喝了口桂花茶,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起面前擺放的蘭花草。
她撥弄似地将蘭花草往上挑起,又猛地松開,那葉片兒便在她的捉弄下被彈了回去,左右晃動。
一雙作亂的手如美玉雕琢,白皙得近乎透明,指尖還泛着淡淡的粉色,細看,手指蓋上竟一個月牙兒也沒有。
“我娶你。”沈鶴語出驚人,克制住自己想要抓握蘇酥的手。
“咳咳咳咳。”蘇酥被水嗆住,她猛咳幾聲:“你瘋了?”
“我沒瘋,不管你說我見色起意也好,我居心不良也好。我是真的想娶你。你就當我是為了負責吧。”
沈鶴說這話時眼神認真且堅定,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隻知道他想要的東西一定得得到,或許,“愛”這個詞對他還太遙遠。
“負責?負什麼責?不就是看個肚兜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告訴你,姐以前可是穿比基尼的!”蘇酥被他吓得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
沈鶴沉思片刻,問道:“比基尼是何物?”
……
“我說是一種雞你信嗎?”意識到說錯了話的蘇酥尬笑。
沈鶴點頭,不有質疑道:“我信。”
“信你個大頭鬼!你知不知道我女兒身暴露是什麼下場?到時候我人頭落地性命不保,你娶,你娶個屁!”
蘇酥跟沈鶴左也說不通,右也說不通。
整個人激動到唾沫橫飛,相比之下,沈鶴就淡定多了。
“你怕什麼?我這些年仗也不是白打的,到時候我向聖上求婚,拿免死金牌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