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沈绾月聲音提高:“我是大夫,能治病所以才放心把小丫帶在身邊。吉勒塔一定要早日找到小丫。”
吉勒塔嗓門一向大,說:“一定會,我們先挨着房間找,外面有他們圍着,跑不了!”
“好,我拿草藥先熬藥,或若讓那人染上天花,也好及時吃藥,防止惡化。”沈绾月話語尾音輕顫。
吉勒塔眉蹙起,眉心擠出細小褶皺:“你在意那種人作甚?”
她自責道:“是因為我導緻的。”
“你......算了!”吉勒塔一時懷疑,面前的人真的會是自己命中摯友?
蕭昭明也善良,卻不會為害他之人憂心。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吉勒塔震驚他竟然懷疑神明!
實在是罪過。
防止自己再多想,吉勒塔負責去找人。
小厮害怕的後退幾步:“我先走了......”
“等等。”沈绾月叫住了他。
“額.....娘子還有其他事?”
沈绾月問:“可有人常住你們客棧?”
小斯呵呵笑道:“誰沒事兒天天住客棧.....”聲音越來越小。
倒是真有人常來他們客棧住過。
見此,她嘴唇輕抿道:“真有?”
小斯撓撓頭,為難的說道:“有倒是有,隻是人家是做生意,經常進出潭州,和其餘商人沒差别。可能是離得近,最近有些頻繁。您可别誤會人家,我們客棧的人都認識他們,是些好人!”
“怎會?我隻是問一問。”她唇角上揚,眼中沒有笑意。
若讓小斯看見詭異一幕,怕又吵着跑開。
“不知那商人今日可在店中?”
小斯回答:“好像還在.....”
沈绾月說:“多謝。你去忙自己的吧。”
“得嘞!”他腳下像抹了油一般連忙跑走。
人全走後,沈绾月恢複面無表情。
隻希望拐走小丫的人聽見自己說的話。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加上吉勒塔他們的極力防守,進進出出的人都被檢查過。
沈绾月懷疑小斯口中的商人。
能有多頻繁住入客棧,才能讓客棧中所有人都記住?
且在自己詢問之時,立刻想到他。
這将是一個突破口。
沈绾月回到房間。
樓下聽到他們談話的人臉色都慌慌張張。
“我方才沒碰着她吧?”
“唐兄,我怎麼覺得臉癢癢的.....”
“狗屁!咱今日第一次見那女人!瞎想啥子?吃飯!”
“對對對!吃飯。”
惶恐過後,人們又談論起自己的生活。
“這年頭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喽....”
“是啊是啊.....”
比起這些人的态度,一角落的人握筷子的手卻在微微發顫。連碗中的菜也夾不起來。
吉勒塔的人動作很迅速,不一會兒便找到小丫的蹤迹。
“這是小丫的手镯。”
沈绾月一眼便認出吉勒塔手中拿着的是小丫一直戴在身上的手镯。
周婉的記憶中,那是在見到小丫第一面時就在身上的。
小丫親口說是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嘿嘿,隻是現在姐姐比它更重要了哦。”
“小丫.....”沈绾月睫毛輕顫,唇角抿成苦澀的弧度,“此物是在哪找到的?”
吉勒塔身旁找到手镯之人回答:“是在後廚一老太婆身上找到的。我看着眼熟就問她哪來的,結果人直接給我了。”
她看着面前身軀高大,皮膚金黃,面無表情的壯漢。可能人以為是他的吧。就算是搶,也不敢不遞不是?
此時不是糾結那些的時候。
“可有問她是哪拿的?”
吉勒塔身邊之人搖頭:“她放我手中便跑了。”
手镯圈口不大,小丫勉強能戴上。大多數時候是放着。
沈绾月垂眼,握緊它說道:“帶我去見她。吉勒塔能麻煩你在藥爐子旁守着嗎?”
吉勒塔幾次張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化為:“.....行,我看着。”
“多謝。”
沈绾月對壯漢說:“我們走。”
壯漢也不含糊:“是。”
房間獨留下吉勒塔。
聞藥氣,他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在他心裡,自己的命中摯友不該如此。
說好聽點兒是心善,說難聽點兒便是蠢。
哪有幫害自己之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