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一種格外诙諧的文筆寫了一段話,大概内容就是悲傷的朋友可以嘗試讓自己整個人都躺在沙子之下,像享受沙浴一樣閉上眼睛,直至窒息死亡。
角落裡還貼心地配了一張沙土包的圖片。
沙土包上畫着一隻飄着的鬼魂,面色發青,吐着舌頭,兩隻眼睛的位置被打上大大的紅叉,看起來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
這特麼不就是勞什子的活埋嗎?!
來栖绫默了默,單手撫着下巴,敏銳地提出了質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用泥土呢?”
要說活埋,效果最好的當然是土啊。
壓在身上又重又沉,保證想活都活不了。
“泥土多髒啊,”太宰治很嫌棄地歪了歪嘴,用他那張驚為天人的帥臉表演起了顔藝,“我的願望可是幹幹淨淨地死去呢。”
來栖绫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深深被他那清奇的腦回路給折服了。
這人沒事吧。
咱就是說,海邊上的沙子能有多幹淨啊?
“你要試試看嗎?”
太宰治對來栖绫的吐槽一無所知,臉上的笑容格外熱情,對她發出了誠懇的邀請,“我們兩個可以埋在一起啊,做一對亡命鴛鴦。”
聞言,來栖绫的内心簡直一言難盡。
人果然是會随着年齡而成熟的,這家夥從前隻是個小變态,喜歡一個人找死,沒想到現在長大進化了,還知道在找死的過程中拉一個幸運兒來陪自己一起上路。
注視着黑發青年神采奕奕的面容,來栖绫面上表情不顯,實際上拳頭已經在暗暗發癢了。
不能打,不能罵,她現在是一個善解人意的陽光開朗大女孩。
要善良,要善良,要善良......
瘋狂在心裡洗腦自己的人設,她張了張口,還沒開始說話,就見面前的人面色倏地一沉。
那雙眼睛忽然間就暗了下去,本就混沌的鸢色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無端危險了許多。
他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微眯起眼,不動聲色地在她身後掃了一圈。
多年混迹于裡世界的敏銳直覺讓太宰治在心中提高了警惕。
剛剛感受到的兇猛殺意直奔神經,從他對少女說出那句話後就再也沒有消減過,存在感強到根本無法忽視,令人毛骨悚然。
身邊的來栖绫也跟着一起站了起來,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氣氛的轉變,對剛才的探讨還留有疑問。
“但是,窒息而死的話不會很痛苦嗎?我平時連憋氣一分鐘都覺得難受得不得了。”
“嗯......好像有一點。”根本沒有注意聽她的問題,太宰治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收回視線,接着忽然若有所思地低頭看向她,突兀地問了一句,“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嗯?”話題轉變太快,少女明顯沒反應過來。
太宰治拍了拍她的肩,語氣悠緩,“是不是還有其他朋友跟着你,為什麼不請他出來一起聊聊呢?”
“沒有朋友啊,怎麼了?”來栖绫聞言,臉上的困惑更甚,她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你是還有看到其他人嗎?”
認真觀察了她幾秒,見對方的神态不似作假,太宰治頗有興味地笑了。
“不,那可能是我想錯了。”
他聳了聳肩,看起來似乎不打算再糾結這個話題,接着重新執起少女的手,含情脈脈道:“那麼回到剛才的話題,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小姐?”
話語變得更加直白,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站在這裡恐怕都要對他罵上一句神經病,可出乎意料的,對方回過神後并沒有甩開他的手,也沒露出什麼看神經病的表情。
來栖绫隻是為難地看着他,咬着下唇思考了很久,才猶猶豫豫地開口,“殉.情的話,需要提前做什麼準備嗎?”
啊?
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
“話說還有沒有别的方式?”來栖绫湊近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小朋友在說悄悄話一樣繼續道:“我剛剛仔細想了想,果然還是覺得窒息這個死法真的太痛苦了,要不然我們試試跳崖?”
太宰治難得卡了一下,注視着面前似乎是真的在考慮建議的小姑娘,神色也不由自主地正經了一點。
他放慢了語速,嗓音輕柔,“你真的願意?”
來栖绫點點頭。
此時那股針對他的殺意已經強烈到快要具象化了,連在沙灘休息的海鷗都撲棱着翅膀害怕地飛走,可面前的少女對此似乎毫無察覺。
“說起來,你喜歡吃海鮮嗎?”
她隻是輕聲問他,“你剛剛肚子叫了,聽起來似乎有點餓,我先請你去吃飯吧?”
上路前先飽餐一頓,死得更體面一些。
太宰治:“......”
這是從哪片天上掉下來的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