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和天地會衆人,将沐王府的衆人和蔚安安送出屋外,卻發現院内守衛的兄弟都被點了穴動彈不得,衆人臉色大變,目露警惕,摸上了腰間的武器。
陳近南微微一笑“哪裡來的朋友,怎麼如此不懂禮數?”
“那也得看天地會的英雄們,值不值得我懂禮數。”聲音從屋頂傳來,與此同時,關安基,吳立身,柳大洪,徐天川,同時翻上屋頂,出掌攻擊。
那人輕輕一縱,提氣從四人頭頂躍過,站在了陳近南和沐劍升身前。
四人合力,居然沒将此人攔住,那人剛剛落地,四人手指抓在他身上的各個大穴,稍稍一動,他必定命喪黃泉,四人用的全是上乘擒拿手法。
那人并未反抗,笑道“天地會和沐王府就是這麼對付志同道合之人嗎?”
蔚安安看向他,一身青衣長袍,大約二十三四歲,身形高瘦,看樣子是個文弱書生,但身法神俊飄逸,不清楚他是鹿鼎記中的何人?
陳近南抱拳問道“足下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志同道合之人,聽聞擒住鳌拜的小英雄再此,特來想拜訪一番。”
衆人目光疑惑的看向蔚安安,她也莫名其妙的雙手一攤,搖搖頭示意不認識此人,那人微微一笑,忽然身子一閃,四人手抓了個空。
随即騰空而起,幾人踏步上前一抓,衣角被撕去一塊,猛地朝蔚安安襲去,說道“那讓在下看看這小英雄,有什麼本事?”
衆人大驚,但此人速度極快,阻攔不住,蔚安安負手而立,不躲不閃,讓此人眼中有了一絲欽佩,就在手指離蔚安安面門還有幾公分的時候,陳近南身形一閃,擋在蔚安安面前。
緊接着手指成爪,彎腰朝他心髒抓去,那人身子急轉,向上騰起,陳近南長嘯一聲,右手疾抓,抓住了那人的腳腕,如同鐵箍一般,掙紮不動。
那人另一隻腳直徑踢向陳近南面門,腳力奇大,如若不擋,頭骨就會被踢的粉粹,陳近南手掌凝聚内力,手掌抵在下巴上,擋住了這一擊。
衆人紛紛叫好,無不佩服陳近南的功夫,陳近南手使勁一甩,将此人甩出幾米,那人臀部着地,手掌朝地上一拍,身子如同在水面滑行,滑出數丈,輕盈的靠牆站起。
這一來一回,出手幹淨利落,旁人目露欽佩,大聲喝彩,柳大洪和吳立身幾人,臉上又是慚愧,又是佩服。
那人見被點穴的人,穴道被解開活動着手腳,心裡詫異,想來是剛剛打鬥中,陳近南替他們解了穴道,如此以來更加欽佩,陳近南的功夫果然名不虛傳。
“好俊的功夫,即是志同道合之人,何不進屋喝杯茶呢?”陳近南微笑贊揚。
那人拱手說道“陳總舵主邀請,自是要喝的。”
大步走進屋中,朝衆人作揖,斯斯文文,衆人若不是見他的身手,很難相信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竟身懷這麼上乘的武功。
走到蔚安安身旁時,說道“小英雄有膽有識,我佩服,剛剛是在下失禮了。”
蔚安安見他氣度不凡,又謙遜有禮,心生好感,打趣說道“哪裡,閣下嚴重了,我武功不行,又怕給師父丢臉,隻好硬着頭皮不躲。”
此話一出,衆人哈哈大笑,紛紛說“魏香主過謙了。”
陳近南滿意一笑,安安不會好勇逞強,知難而退這樣的性格也是不用過多擔心,辦起事來更加方便。
那書生也是玩味一笑,聽聞她就是青木堂的香主,也是不住的點頭,陳近南笑道“小徒說笑,來,閣下請上座!”
“不敢,今日在下與衆位英雄同坐,已是生平最大幸事,又怎敢上座,陳總舵主,剛剛你問我姓名,在下姓李,草字西華。”
李西華?蔚安安皺眉細想,也記不得鹿鼎記中有李西華這個人,還是先看看再說。
陳近南,柳大洪等人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号,猜測勢必是假名。
陳近南說道“慚愧,在下孤陋寡聞,江湖上出了閣下這樣的英雄,竟然毫不知情,真是慚愧。”
李西華哈哈一笑“聽聞天地會陳總舵主帶人真誠,果然名不虛傳,你聽了我的名字,要是說久仰久仰,在下心中就瞧你不起了,我這初出茅廬,江湖上沒有半點名氣,連自己都不久仰,何況别人?”
陳近南笑道“今日一會,李兄行走江湖,誰見到李兄,都要說聲久仰久仰了!”
極高的稱贊,人人聽得出來,天地會,沐王府的高手四人合力,都攔他不住,陳近南和他對招,也隻是略占上風,如此伸手,假以時日江湖必定聞名。
李西華要收說道“陳總舵主誇贊了,剛剛四位高手所使的招式,哪一招,都能取人性命,但四人點到為止,前輩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盡。”
柳大洪等人心頭大悅,四人臉上有了光彩,陳近南問“李兄降臨,不知有何指教?”
李西華說道“在下仰慕陳總舵主已久,無意之中,得知總舵主來到北京,說什麼也得見上一面,可是沒人引薦,隻好做了梁上君子,偷聽了幾位的說話,才知道,這位小兄弟擒了鳌拜,是天地會的香主,又是總舵主的關門弟子,更是崇拜總舵主了。”
頓了一會繼續說道“在下恨吳三桂這奸賊入骨,恨不能食其骨喝其血,希望能為大家出一份力。”
衆人接連點頭,沐劍升說道“閣下既是吳賊愁人,當真是同道,不妨結盟攜手,共誅了此等大奸大惡的狗賊!”
李西華激動點頭“正是,先前看到小公爺與總舵主三掌擊誓,在下也拍上三掌可好?”
柳大洪問道“閣下的意思,倘若你殺了吳三桂,天地會和沐王府群豪,需得奉閣下号令?”
李西華笑道“那是萬萬不敢,在下是後生小子,追随衆位英雄,已經心滿意足了,也沒這個資格号令群雄。”
柳大洪點點頭說道“那閣下心中,哪一位先帝,才是大明正統?”
蔚安安聽了心裡煩悶,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問題上了,能不能反清都沒個準,倒是在這個問題争執不休,難怪大業不成功。
李西華掃視一圈,将蔚安安的表情收入眼中,有了比較,說道“在下說一句不堪入耳的言語,請衆位莫要怪罪。”
沐王府的人臉色微變,柳大洪問道“閣下是效忠哪個王爺的?”
李西華不理他的問話,說道“在下認為推翻滿清鞑子才是重中之重,急中之急,我們在這争論之時,滿清鞑子的江山也就越做越穩。”
柳大洪喃喃道“我看一切都是急的,最好一下辦妥才好!”
蔚安安聽他這麼一說,眼前一亮,沒想到此人看的很開,一語中的,陳近南也是連連點頭,擁唐擁桂這個問題,已經紛争不休,而他又不願在與沐王府起争執,隻得先忍讓下來。
如今李西華這麼一說,倒是說中了他心坎裡,說道“李兄說的不錯,吳三桂這老賊年歲已高,若不趕緊殺讓他壽終正寝了,那天下仁義之士豈不是終身大恨!”
李西華說道“總舵主說的不錯,至于新君的問題,那是趕走鞑子之後的事情,有道明君,總是找得到的。”
沐劍升問道“那總舵主有何高見?”
陳近南說道“依在下之見,吳狗賊作孽太大,單是殺了他一人,難消我漢人萬萬人之氣,需得搞的他身敗名裂,滿門老幼,殺的寸草不生,還有他手下的兵将部屬,也得一網打盡!”
說道此處陳近南臉上有些猙獰,蔚安安不禁打了個冷顫,連老人和幼孩都不放過,這天地會也是夠心狠手辣的。
就拿鳌拜來說,康熙都給他的家人留了一條生路,這樣相比,康熙倒是比他們仁慈些了,正想着呢,柳大洪拍桌子,吓了蔚安安一跳。
擡頭看去,柳大洪神情激動“總舵主說的話對極,對極!正是我心坎裡想的,那老弟可有什麼妙計,殺得吳賊滿門片甲不留?”
抓着陳近南的手,搖晃着“快說!快說啊!”
陳近南微笑“此事還得好好謀劃才是啊。”
柳大洪十分失望,垂下了手臂,李西華說道“總舵主,我也想與你擊上三掌,若是您誅殺了狗賊,李某自當為天地會效力,不敢有違,若是李某僥幸殺了吳三桂,隻求總舵主與在下義結金蘭,讓在下奉你為兄,除此之外,不敢有何他求!”
陳近南笑道“李賢弟,你可太瞧得起我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擊了三掌之後,李西華和衆群豪談笑風生,但對自己的門派十分保密,蔚安安再此朝陳近南告辭,李西華也起身,準備告辭。
陳近南起身相送,在李西華身邊低語了幾句,李西華臉色大變,問道“我早已重了你的凝血神抓?”
陳近南說道“賢弟莫要驚慌,靠我教你的辦法,絕對沒事,愚兄得罪,還請勿怪啊。”
李西華歎了口氣“難怪難怪,是小弟有眼無珠,仗着一身功夫自傲起來,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而後躬身行禮,飄然而去。
蔚安安羨慕的看着他遠去的身影,希望有一日自己也能這般來去自如,不受拘束。
柳大洪問道“總舵主,你什麼時候在他身上施了凝血神抓?聽聞中了此功的人,三天後全身血液凝固,無藥可治,是否如此?”
陳近南點點頭“這功夫太過陰毒,小弟一般不輕易失蹤,但他武功厲害,又竊聽了我們的機密,安安的身份不能洩露于旁人,這才暗算了他,可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行徑,說來慚愧啊。”
“不錯,魏香主的身份可是重中之重的,萬萬不可大意。”沐劍升贊同說道。
而後走到蔚安安面前問道“魏香主,有件事想問下你?”
蔚安安笑道“小公爺請講?”
“這個....”沐劍升臉上有尴尬之色,吞吐說道“不知舍妹的下落,魏香主可有消息?”
蔚安安輕笑“小公爺,你這個哥哥倒是當得不稱職啊。”
“慚愧啊,慚愧,舍妹原本非常聽話,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忽略她了。”
“嗯,此事小公爺無須擔心,我已有消息了,保證讓小郡主平平安安的回沐王府。”蔚安安想了一會說道“對了,小公爺,你們沐王府還是趁早轉移陣地為好。”
沐劍升聽到這話,心裡便安心許多了,有蔚安安的保證,相信很快就能見到妹妹了,躬身朝她作揖,連聲道謝答應着。
劉一舟也想上前問方怡的情況,但面對蔚安安,實在不願拉下面子,好言相問,隻好在一旁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