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苁香臉色驟變，正要開口卻被阿滿脆生生的童音打斷："符姑姑！小灰把木馬叼走啦！"

衆人轉頭望去，瘸腿灰貓正蹲在晾衣杆上，口中銜着的檀木小馬在日光下泛着潤澤——正是景緯抓周時緊攥不放的物件。景夫人忽然拄杖疾行兩步："這...這是緯兒周歲時抓的玉馬赝品？"

符貞接住跳下的貓兒，木馬墜落的刹那被景轫淩空抓住。少年指尖拂過馬鞍處細微裂痕："父親書房也擺着個相似的，說是..."他突然噤聲，耳尖泛起薄紅。

"說是故人舊物。"

符貞将木馬系回景玄腰間，"少夫人若嫌髒了，我拿艾草水煮煮便是。"

斜陽将衆人影子拉長，景夫人忽然用杖尖挑起晾曬的棉衣。内襯"慈幼"二字針腳細密，恰與景桓中衣上的暗紋同源。老太太渾濁眼底閃過一絲恍然，龍頭杖重重敲向跪着奉茶的芸香："回府！"

方苁香攙扶的手被甩開，踉跄間踩碎阿滿未編完的柳條筐。符貞俯身拾起殘筐，将青條塞進景禾掌心："禾姑娘可要試試？柳條越折越韌，恰似人心。"

暮色裡，景玄忽然扯住符貞衣袖："符姨，明日還能來學編螞蚱嗎？"童音未落，卻已被方苁香拽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