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星的話讓張夫子沉默了一陣。他是随雲鎮的高薪人士,自然不在乎薛家那幾畝地。甚至收養薛家兄妹都沒有問題。
但是他知道家産對于薛時星的意義。那不僅僅是父母留下來的遺産,更是薛家兄妹在世間獨立生活的基礎。
而且他說的對,現在想要保住薛家的财産,最好的辦法,就是考取功名。
但是這個任務實在是太難了。
此時科舉縣試、府試、院試的考試内容和判卷标準各不相同。
縣試隻考四書文和詩貼,對四書文的見解要求也不高。從府試開始,就要考五經文了。院試還要再加考策論,要求不僅能分析問題、論述問題,還要能解決問題。
薛時星五經還沒有學完,也沒有系統學過制文。
此時已經十一月底,明年縣試二月、府試六月、院試八月。
薛時星想獲得功名,想考上童生,那他要在七個月的時間裡,熟悉五經、提高自己的文章水平。想考上秀才,要在九個月的時間裡,提高自己的洞見水平,拿出有水平的策論來。
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薛時星見張夫子遲遲不肯答複,心裡急了,向張夫子跪下,道:“我知道夫子在擔心什麼。弟子雖然學問淺薄,但是願意下苦功搏一把。家裡的産業不是我一個人的,也有妹妹一份。就算不為我自己,為了父母,為了妹妹。我也隻能拼一把,還望師父體諒弟子。”
說完,就向張夫子深深叩下首去。
張夫子見薛時星已下定決定,便不再多說什麼,答應下來。
此後,張夫子為薛時星制定了嚴格的學習計劃。
他不再跟着學館裡的其他同學一起讀書。而且每天由張夫子單獨給他講兩個時辰的課。張夫子給其他學生正常上課時,他就自習或者背誦張夫子講過的東西。每天晚上張夫子再單獨給他出一道八股文題。薛時星當場做完,張夫子當場講解。
五經他已經不可能全部學完了。張夫子隻能把剩下四本經書的核心思想和大緻脈絡講一遍,然後撿重點篇章精講。
薛時星每天早上卯時就起。一天的功課做完,洗漱之後,還要在床上把當天學過的東西默背一遍,亥時才睡去。
如此堅持了一段時間,師徒兩人都清瘦了不少。
薛家兄妹此時已經在知春學館裡安定下來。師娘傅娘子照顧着衆人的生活。
傅娘子見師徒二人這麼辛苦,很是心疼。時常做好吃的為二人滋補。薛時星感謝師父師娘的照顧,心裡也知道,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是必須要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