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飛絮的戰績可謂壯觀,不僅踢翻了兩個水壺,而且将搭的木闆弄塌了,上面碩果僅存的兩顆雞蛋碎了。
這時候,老乞丐從屋子裡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根粗棍子,怒目圓瞪,認出他們兩個人放松下來:“你們倆從哪來的?”他視線越過他們,盯着地上兩個碎雞蛋,瞳孔緊縮。
“我的雞蛋!”老頭不樂意了,“你賠吧。”
“啊?!”觀飛絮,解千意愣住。
“哼,啥都别說,不陪你們别想走。”
“……”觀飛絮把袖子撸上去,亮出胳膊上的紅印,“你的雞叨的,你賠吧。”
老頭眼中有鋒芒閃過,轉頭瞥到了一隻瘸腿公雞:“你把我雞打瘸了,你賠吧。”
“你的雞吓到我了,精神損失費,你先賠。”
老頭打量他一眼:“你還吓到我的雞了呢,你先賠。”
“……”糟糕,小無賴遇上了老無賴。
沒整兒!
最後觀飛絮無奈給老頭五十塊錢,以此息事甯人。
老頭忙不疊把錢揣到兜裡,棍子一扔,回屋拿刀,三下五除二給那隻倒黴雞抹了脖子,身手利落得不像個八十多歲的人。
“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下午正好炖了。”他笑得胡子都要飛起來。
放完血,老頭命令觀飛絮燒了壺開水,然後交代解千意去買點調料,再打點酒回來。
他剛睡完午覺,般了個凳子坐在外面乘陰涼,水燒開了,他将雞放到滾燙的開水裡。
“等一會,你拔毛,拔完毛洗幹淨了等那小子回來,就能炖了。”
觀飛絮瞪着盆裡死不瞑目的雞,表情扭曲:“我、我拔毛?”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頭靠在椅子上假寐,“你要吃不得收拾。”
應該……也還好吧,聽說雞毛燙完很容易就拔下來了,估計不難。
觀飛絮進屋找了雙膠皮手套帶上,等水不燙手了,他坐在盆邊。誰知不到三秒,他猛然察覺事情不對,這雞毛味怎麼這麼臭!
像在雞屎坑裡浸泡過一樣,又腥又臭,經水汽蒸發足以浸透全身上下每一層衣服,觀飛絮鼻子發出抗議,眼睛熏得睜不開。
他用手紙将鼻孔堵住,嘴緊閉着,打算一鼓作氣。不到五分鐘,整隻雞全身的毛都拔完了,露出粉嫩的肉。
将短毛又拔了拔,大功告成!
這隻雞不愧是雞窩裡戰鬥力的佼佼者,這一身緊實的肉就是證明。
這時解千意回來,拎了一小壺酒,還有一大袋子調料:料酒、耗油、花椒油、五香粉還有八角香葉什麼的。
“你怎麼買這麼多?”觀飛絮鼻孔裡插的手紙還沒拿出去。
“我估計之後可能用到就買了,”解千意皺了下眉,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有些不确定,“你……你玩屎了?”
“玩屎?!!”觀飛絮大驚,其震怒程度不亞于曹操扣飯碗,“我是給雞拔毛!拔毛你懂嗎?!”
兩人對視不過三秒,解千意憋不住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你故意的吧。”觀飛絮露出個看破一切的眼神。
他接過調料:“你買這麼多種,老頭不會用。”
“你們倆一會把雞收拾了,”老乞丐聲音飄過來,“洗幹淨點。”
“知道了!”
觀飛絮将拔完毛的雞放在菜闆上,拿着菜刀橫豎筆劃,最後給決定了,一刀把頭剁了。
“看着瘆得慌。”觀飛絮撿起腦袋要扔了,老乞丐攔下他。
“腦袋也能吃。”他接過來,遞給解千意,“你去把上面毛拔拔。拿着啊,動彈。”
解千意掃了一眼:“有手套沒?”
“戴手套拔不幹淨,直接用手拔。”
觀飛絮扔給他一副手套,是他剛才給雞拔毛時候用的。
老乞丐見了毫不留情:“矯情!”
觀飛絮推他出去:“你别擋道,出去歇着吧。”
“你們好好幹,今天晚飯就看你們的了。”老頭樂不得有人幹,帶着收音機開到最大音量,回到椅子上坐好。
“應該怎麼剁?”觀飛絮兩隻手握着菜刀,一陣琢磨,先在雞中間比了下,好像不對,然後各種歪着角度,始終沒決定從哪下手。
“你别切到手。”
解千意瞅他那樣子,一看就是第一次用菜刀,“我來吧,”他接過菜刀,把雞頭扔到該飛絮懷裡,“你去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