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百官心驚膽戰地等着太子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有道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果非要用猴子比喻,太子肯定不是山中精靈似的金絲猴。
大約是峨眉山那種猕猴。
回宮第二天,太子下令今年籍田不種小麥,先種一茬大豆。
皇莊同樣,改稱實驗田。
“誰能說說這是為什麼啊?”盛聞敲黑闆。
“大豆的根部生長有一種微小生物,這種微小的生物與大豆共生關系,可以将大氣中的精微物質留存在土壤中。?”一個叫鄭梨的女學生舉手道。
“呃…”盛聞道,“差不多。”
娘嘞,姚諒編的教材真是胡說八道。盛聞扶額,不過倒是很符合時代特色。
盲目地說什麼根瘤菌和固氮作用,大家也接受不了吧。
當務之急,先解決大糞澆地這事。
大糞澆出來的有機菜是好吃,但在這古代可沒有人給你提什麼原生态無污染,提高産量才最緊迫。
盛聞在陳州見的稻子還沒現代一半高,而且結出來的穗子都扁扁的,更别說生長過程中的害蟲了。
春耕的時間轉瞬即逝,今年把實驗田的成果做出來,來年,甚至下半年就可推廣至全國了。
“皇兄校長。”盛芃芃撅着嘴,在課桌下瘋狂抖腿,“您今天怎麼有空大駕光臨?”
盛芃芃的室友崔嘉淑現在還被盛聞扣在監獄裡。
“廢話,這是我的學校,我想來就來。”日常怼完妹妹,盛聞看向盛芃芃的新同桌,七公主盛蓁蓁。
白婕妤不負衆望,又給他添了個弟弟,皇帝随便給老十三起了個盛閑的名字,甩甩手就不負責任地走了。
盛蓁蓁因此也來女校讀書了。
她是這批學生裡最小的,為了照顧她,盛聞把她安排在老三的宿舍裡。
盛芃芃可能是看孩子看得有點焦頭爛額,渾身上下的氣勢都不能用嬌生慣養,飛揚跋扈來解釋了。
應該是暴躁老姐。
老師不夠多,沒法分那麼多年級啊。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盛聞咳嗽了兩聲,“你們也在清華園學習了兩個月了,現在是将自己的所學學以緻用的時間。”
“東宮的屬官會帶着你們,現在來抽簽。”
“這門課,我稱為實習。”盛聞道,“每個人每旬都要寫一篇實習報告,計入成績,認真寫,我都會詳細看。”
衆人還未得知實習的恐怖,隻當有個正當理由出門,都按耐不住興奮,依次來抽簽。
盛芃芃抽到的紙條上寫着“肥料改良組”,她隔着課桌瞪向盛聞,“皇兄,為何塞給我一堆大糞?”
“公主怎能言粗鄙之語。”盛聞挑眉,“這話我就當沒聽見。”
教室裡響起壓抑的憋笑。
盛芃芃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瞥見鄭梨抽到的“選種組”,眼睛一亮,“鄭姑娘與我換個簽如何?”
“景姑娘和我換簽…”
“這是你抽到的狗屎運,賴不到别人身上。”盛聞敲了敲講台上的粉筆盒,“都别磨叽,今日下午休息,聯絡自己的老師也好,休息也好,随你們的便。”
“我還有事,就此解散。”
“她們行麼?”姚諒等在門前。
“都是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好孩子,沒有智障。”
“我不是說智力的問題。”姚諒擺手,“我猜最多兩天就該有人哭着喊着要回家。”
“你要小心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那恐怕要拜托平陽公主殿下,多幫我和夫人們說說好話了。”盛聞歎着氣離去,“父皇幹嘛要把直兒帶走嘛…”
大約就是因為如今這個場面吧。姚諒倚靠着廊柱搖了搖頭,皇帝不在京城,不少人都會蠢蠢欲動,要是甯直在,絕對會不擇手段地把這些人按下去。
這是個得罪人的事,很容易變成孤臣。
皇帝對甯直又期許。姚諒揉了揉太陽穴,她有些憂心忡忡,真不知道這事到底算好算壞。
回到乾清宮,盛聞将自己的計劃列了個表格寫了封信,又将他手頭為數不多的青黴素大蒜素和硝酸甘油都分别裝在小白瓷瓶裡,細細地寫了如何使用,讓皇帝自己分配。
居庸關苦寒,要不再送些厚衣服厚被子…
我特麼在想什麼呢!盛聞猛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那老登是皇帝,他被凍死對方也不可能出事。
盛聞将信紙翻了過來,畫了一個抽象的叉腰大罵的紅溫小人,包起來讓信使送出去。
“殿下。”樂茂德帶人将一摞折子搬了來,“這是今日的折子。”
盛聞擡頭,看向比自己都高出一頭的折子小山,不由得大驚失色,“這麼多!”
應該是他現在太矮了。盛聞不确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