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劉皇後相愛相殺,連帶倆人的兒子也相愛相殺。
還有畫皮術,死者複生,生者靠鎖魂玉續命的玄學設定。
一對百合一對基的複仇爽文,盛聞把劇本一合,“挺好挺好,就按這個排吧。”
“排什麼?”崔珩大感不妙。
“排戲啊。”盛聞理所當然地道,“現在認字的百姓少,這麼好的本子當然得排成戲給大家看了。”
“真的可以嗎?”盧彥很興奮,“這是我第一次寫話本子,真能排成戲嗎?”
崔珩給盧彥瘋狂地遞眼神,閉嘴,你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崔,排練時你演反王,孤要看。”盛聞幸災樂禍地下了命令。
為了這點小事忤逆太子,得不償失,了。崔珩自知己方和太子的矛盾不可調和,對方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淩辱自己。
難不成隻是單純地為了好玩?崔珩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圈套也隻能邁了,他咬牙切齒地回答,“遵命。”
“我呢。”盧彥眼巴巴地問。
“你當導演,總領全局。”盛聞道,“到時候公益演出,得來的銀兩全捐給撫孤院和慈幼局,也算替你們揚名了。”
誰想當演員揚名了?崔珩心道,我可以直接蔭庇當官的!
崔珩瞥了盧彥一眼,要不是二人的家族一向交好,他從小和盧彥一起長大…
崔珩握拳,真想一拳揍飛這小子。
——
臘月二十八。
雲來街的戲樓尚未開張,樓裡卻已經搭起了朱漆雕花的木架,三丈高的繪帛上用金粉勾出來“狸貓換太子”五個鬥大的字。
盛聞坐在尋了能居高臨下觀看新戲排練的好位置,看着崔珩套着笨重的玄甲被盧彥指揮着用細線吊了起來,笑得直拍桌案。
吊威亞,當然也是他想出來告訴給盧彥的。
“殿下,這繩子快勒斷臣的腰了!”崔珩一邊在半空轉圈一邊扯着嗓子喊,玄甲的護心鏡七扭八歪。
盛聞捂着耳朵:“孤聽不見,小孩子哪有腰?”
盧彥舉着劇本跑了過來,“幾位小公子也到了,五公子很是躍躍欲試,他想和反王過上兩招。”
和反王過兩招,那不就是太子的角色嗎?還真是連演都不演了,盛聞一樂,“行啊。”
“好啊,讓老五去演被換的狸貓。”盛聞高聲道,“他不是喜歡爬房嗎?正好讓他在台上翻跟頭。”
崔珩聞言差點從改良威亞上掉下來,“您讓五公子扮畜生?!”
盛聞隻充作聽不到,現在他住在乾清宮偏殿,做事雖然沒有在東宮方便,但皇帝很是嫌他煩,便給了盛聞能随意出宮的令牌。
一來二去地,反而比之前出宮更容易了。
他給能出宮的兄弟姐妹都發了邀請,來看崔公子的首演。
他的的目光落在樓下轉角處,穿了一身湖藍夾襖的盛芃芃被戲台上的喧鬧聲吸引,正踮腳往這邊瞧。
“老三,這邊這邊!”盛聞探身揮手,“快來看看盧公子排的大戲。”
盛芃芃剛走近,就被盧彥塞了張傳單,泛黃的宣紙上畫着誇張的人物畫像,李妃,劉皇後,太子,反王四個角色的大頭看向海報四角,中間是皇帝的背影。
崔珩吊在半空晃晃悠悠,見盧彥和盛芃芃竟聊了起來,且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他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他擡頭看向在高處撐着臉微笑的盛聞。
皇帝有意将三公主指給盧彥,這是個公開的秘密,連目的也昭然若揭。
崔氏和盧氏交好多年,若是盧氏尚了公主,怎麼也不會再和崔氏合作得緊密無間了。
被迫聯姻,和雙方情投意合志趣相投,這二者還是有些區别的。
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崔珩心頭升起一陣懷疑。
盛芃芃爬上戲樓的二層,盛聞笑道,“和我們盧大導演都聊什麼了?”
“沒問什麼。”盛芃芃道,“我就問他,你這戲裡的‘鎖魂玉’,莫不是用朱砂塗在玉璧上做的?”
“如果是這樣,肝腎虧虛的人和孕婦可不能戴。”盛芃芃笑道,“症狀和戲裡說的‘活死人’症狀倒挺像。”
“盧彥怎麼說?”盛聞看着說說笑笑的妹妹,眼神柔和。
“盧公子說回頭換成紙做的,叫我不用擔心。”
“你知道的不少。”盛聞道,“看了我寫的衛生手冊嗎?”
盛芃芃眨眨眼,“我覺得倒是比‘女子七歲腎氣盛’有用些,黃帝内經到底寫的晦澀了,臣妹愚鈍,看了幾頁就打哈欠。”
她的目光掃過台下正追着動物演員——一隻從街坊哪兒借來的三花貓滿場亂跑的盛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