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母妃是為了我好。”盛芃芃靠在母親的懷裡,“隻是,母親的經驗未必适用于兒女,母親走過的路,也必然和兒女不同。”
“母親總希望女兒一輩子不要走彎路,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您總希望女兒有了足夠的經驗再去面對,再去挑戰。”盛芃芃道,“可是啊母妃。”
“等女兒有那麼多經驗的時候,已經很老很老,沒有心力也沒有體力再去嘗試啦。”
“趁着年輕的時候,多撞幾回南牆,就算撞得頭破血流,傷口也會愈合。”
“等我變成一個老太太,再撞一次南牆,我可就要一命嗚呼啦。”盛芃芃笑道。
“現在母妃在,父皇和太子哥哥都在,不趁着這個時候多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後可就做不了了。”
淑妃嗚咽一聲,将女兒死死地抱在了懷裡,“母妃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母妃。”盛芃芃拍了拍淑妃的胳膊,“母妃,女兒大概會到二十多歲時才會出嫁,您就放心,多給我準備好多好多嫁妝就是了。”
“那不成老姑娘了麼?”
盛芃芃歎氣,“母妃,太子寫的衛生手冊你沒有看嗎?”
“我我…本宮為什麼要看那種□□之物啊。”淑妃漲紅了臉道。
“母妃。”盛芃芃一臉不贊同,她和淑妃嘀嘀咕咕地咬耳朵,“您看賢妃娘娘,她生五弟時才十幾歲,而八弟是她前些年生的。”
“八弟就比五弟聰明。”
這話其實說輕了。
老五盛阗是個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的超大個兒熊孩子,除了早早搬到東宮的太子和現在隻會爬的小十二,所有的皇子全和老五打過架。
淑妃聯想到盛阗上房揭瓦的行為,她無法反駁,最終隻能道,“不要在背後說兄弟的壞話。”
“您承認是壞話就行。”盛芃芃道。
盛芃芃滿足地抱緊了自己懷中的書,她有預感,這裡面的知識一定會改變她的一生。
畢竟,這是弘文館都沒有教給過皇子們的知識。
另一邊,盛聞丢了崔珩剛新鮮出爐寫出來的話本子,“沒啥意思。”
崔珩忍氣吞聲,“時下的話本子都是這麼寫的,殿下不滿意,在下也沒有别的法子了。”
他調查過太子的前任伴讀甯直,太子對其的信賴都到了恐怖的地步,什麼事都能交到對方手裡。
怎麼輪到他,就得寫話本子讨好太子了?
雖然現在快過年了,衙門都封了印。
雖然他在雲來街出老千騙太子賭博。
雖然他參與了家族在雲來街發行私錢。
小不忍亂大謀。崔珩忍耐,他也是知道的,太子沒那麼容易信任自己。
區區話本子,看我一擊滅之。
“孤是告訴了你故事梗概。”盛聞拍桌,“劉皇後偷了李妃的皇子換成狸貓,多年之後劉皇後之子病夭,隻好将實為李妃之子的宗室收為義子,扶持其登基。”
“在一清官的幫助下李妃和新帝相認,母子團聚——孤怎麼說你就怎麼寫,能不能有點創新性?”
崔珩滿頭大汗,他按照太子給的梗概寫,對方說太明顯了,像在諷刺朝廷。
他不按照太子的梗概寫,對方說自己寫的古闆沒有創新,看着不好看。
你到底要我怎樣。
盧彥見形勢越發僵硬,連忙給自己的好友解圍,“殿下,我也寫了一版,請您過目。”
……
劉皇後揭開皇後冠冕,露出額間與太子相同的朱砂痣,“你以為他真是你親生?”
“劉妃”對着死去的皇帝冷笑一聲,她将半塊玉璧按在龍柱之上,機關轟然開啟,露出密道深處的水晶棺椁。
棺中女子面容與“劉妃”别無二緻,隻是右臉完好無損——正是二十年前"病逝"的先皇後。
“曾經的李宸已經死在了你賜下的鶴頂紅裡。”劉妃,不,是李妃撫過棺中女子的眼角,“現在的我,才是劉皇後。”
潼關城頭,真太子的劍鋒已經抵住反王咽喉,西南軍的戰鼓忽得轉為了喪音。
反王似有所感,他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口中溢出的污血染紅了身上的玄甲。
他扯開衣領,心口的傷疤正在滲出金色紋路,“知道為何父皇總讓孤戴玉璧嗎?”
他将另外半塊玉璧拍在太子掌心,“這是用先皇後心頭血祭煉的鎖魂玉,我們...都是活死人啊。”
……
盛聞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大驚。
我隻叫你換兒子,怎麼你把媽也換了?
故事裡的李妃将計就計,在劉皇後死後利用秘術将自己的臉換成了劉皇後模樣,不僅讓兒子成了正經八百的太子,自己也坐上了皇後之位,對皇帝進行了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