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網購了紙箱和防撞泡沫,把自己書櫃裡的書仔細的包起來,這是他最看重的東西,有些書已經絕版,買不到了。
午飯吃得很飽,以為一直能堅持到晚上,結果才過七點就餓了。
中午那些山珍海味能打包就好了,現在随便熱一熱就又是一頓大餐。
想是這樣想,他開了冰箱拿出兩顆雞蛋和一片芝士,準備煮泡面。
時霄聞發信息約他吃晚飯,池雨對着雪平鍋拍照回複:【你晚了一步】,時霄聞不鹹不淡的回複了一個:【好】。
到不至于沒話找話要聊天,池雨就着鍋子吃飯,把手機架子從桌子角扒拉到面前,架起手機看下飯劇,吃完把鍋子刷幹淨。
海城的雨季就要來了,搬家之前兩書架的書都要帶走,池雨繼續抓緊時間打包。
窗外細密的小雨不留痕迹的下起來,屋内濕度又升了一點,時霄聞和幾個世家朋友們在會所打牌。
他公開了未婚夫,話題難免圍着他轉,說他終究是難逃情關,他否認,說根本沒關系,家裡催的緊,現在算是清淨了。
今天打牌興緻不高,心不在焉地打了幾把就下桌子了,時遠音坐在外面玩手機遊戲,他問要不要回家,時遠音說好啊,剛準備起身,時霄聞又說,等下我回來再接你。
走的時候也沒有說要到哪裡去。
池雨書整理了一小半,他的效率很低,打包的時候總忍不住把手裡的書拿起來翻一翻,有些特别精彩的要看到爽才罷休,剩下的他打算明天再收。
明天的自己是全新的自己,和今天三心兩意的自己一定不一樣。正準備去洗澡休息,聽到有人敲門,他心裡有數,門口站的果然是時霄聞。
時霄聞還沒開口,他先發制人:“又是順路?”
本來時霄聞是打算說順路,可池雨這麼一問,再遮掩就有點欲蓋彌彰了,幹脆說實話:“特地過來給你拿點東西。”
時霄聞把手裡拎着的一盒布蕾遞給池雨。
池雨伸手接過,又擺出誇張的姿态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結婚就結婚,怎麼還每天都要找借口見我,時總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他的樣子特别滑稽,配合這句無關痛癢的玩笑,時霄聞實在忍不住笑:“心情比下午好些了?”
池雨雙手手指在後背交握,拉伸一下腰:“勞動總是讓人心情愉快。進來坐會兒?”
“不坐了,我還要去接遠音回家。”
“周一見。”
“也不見得周一。”
時霄聞指了指他背後的紙箱子:“明天我過來幫你搬,周一下午我要出差,明天你就住到我們的婚房去。”
“我還沒整理完呢。這隻是一小半,還有一大半。”
“我明天來幫你整理。”
有時霄聞的幫忙效率遠勝自己一個人邊收拾邊玩耍,池雨不禁誇獎:“少爺也很會做事啊。”
時霄聞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你是不是以為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池雨推卸:“我可沒說,你不能憑空捏造供詞。”
到中午書櫃已經全部收好,剩餘的東西他打算慷慨的留給下一任租客。
坐在時霄聞的車裡離開租住的房子,看着窗外的街景從蕭條到繁華,池雨忍不住感慨:“條條大路通羅馬,可走的路卻千差萬别。”
時霄聞的家大得像一座迷宮,開門前池雨做好了邁入海城頂級圈層的打算,可看到玄關對面一覽無遺的海景,還是沒有忍住哇了一聲。
兩人一起坐在餐廳吃好午餐,再回到主卧室池雨的書已經擺在與卧室聯通的書房裡。
時霄聞走出房間前和他說晚飯時間見,池雨本來以為是玩笑,可他有意進出卧室在房子裡逛了兩圈也沒找到時霄聞在哪裡。
晚飯的時候問他,才知道他下午和朋友在樓下的高爾夫球場打球。
時霄聞什麼時候出的門他一點也不知道,他的卧室離門很遠,房間的隔音也十分完善。
晚飯後時霄聞讓他到大書房簽婚前協議,池雨不知道哪間是大書房,跟在時霄聞身後走進一扇推拉門。
他看見書房裡的陳列,認為稱這個空間為藏書閣更為貼切。
婚前協議主要商定了财産歸屬範圍,時霄聞身價千億,這樣的流程着實必要。
池雨檢查文本沒有問題,簽字落款,沒有太在意羅列出來的名下房産,收藏,股票債券的具體數額。
那些金額過于龐大,看得他這位刑辯律師眼花缭亂。
協議簽訂,時霄聞打電話給助理讓他送去律所,又把明天領證的時間流程敲定,池雨先去律所打卡,然後兩人一起去民政局,辦好手續再各自回各自公司。
至于婚禮時間,池雨希望等他哥哥回來再舉行,時霄聞沒有異議,這些對他來說并不迫在眉睫。
商量好這些兩人就沒有更多話題要聊,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
領完證當天下午要去見小汪的老闆,池雨在琳琅的衣帽間挑了一套看起來最樸素的西裝。
先到考勤機上打卡,關照岑嶼他馬上就回。
即便衣服再不起眼,岑嶼也一眼看破他這一身價格不菲,開玩笑:“池律師今天穿這麼隆重,不會是悄悄辦大案子去不帶我吧。”
“怎麼會。”池雨有所保留:“帶薪摸魚。”
“這魚肯定很豪華。”岑嶼猜測,池雨沒再多耽擱,時霄聞還在樓下等他。
結婚證手續很簡單,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對新人在排隊了,無一例外情意濃濃。
隻有他們兩個人各自低頭玩各自的手機,看起來不熟到好像是出來偷懶的民政局文員。
填表簽字,鋼印壓下去,單身變已婚。
池雨把結婚證内頁拍了照片,用微信把結婚的消息發給哥哥和嬸嬸。
還坐在車裡,嬸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他對方是誰。
他言簡意赅的解釋,一個做金融的,很帥也很有錢,嬸嬸問,他對你好嘛。
池雨盯着身邊時霄聞的臉看了很久:“對我挺好的吧。”
嬸嬸和他聊了幾句,意思是結婚是他自己的事,她和大伯不幹涉,等他有時間了就領回來看看。
結婚證他沒拿走,放在時霄聞車裡管家會帶回去收好。
時霄聞讓池雨添加管家的微信,他不在海城的時候吃飯用車一切生活安排都可以吩咐管家去落實。
實在不符合心意,随時打電話給他。
池雨說:“你别操心,我這個人很好養活,有飯吃,有床睡就夠了。”
時霄聞說:“總不能因為和我結婚了,讓你對家人撒謊。”
“我哪裡撒謊了?”
是把他堂堂CEO貶損為一個普普通通做金融的嗎?
池雨這樣說也是有原因,要是在電話裡講他和一個身價千億的世家子結婚,嬸嬸和大伯隻會為他無謂擔心。
“你不是和家裡人說,我對你挺好的嘛。”
中午和岑嶼在公司附近吃了飯,岑嶼就開車往隴翠縣走。
今天小汪的老闆有時間,而且也願意和他們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