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玉的電話在淩晨三點打來。
"姑媽吐血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哭腔,"醫院說……需要轉去私立部,但排期……"
佘粵坐在黑暗裡,手機屏幕的光映着她蒼白的臉。窗外雨還沒停,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某種無聲的控訴。
她劃開通訊錄,指尖懸在"宋拂"的名字上,遲遲沒按下去。
——"我是來遞刀的。"
三小時後,她站在私立醫院走廊,看着護士推姑媽進檢查室。韬玉紅着眼圈拽她袖子:"你怎麼突然有門路了?"
佘粵沒回答。電梯"叮"地一聲打開,宋拂大步走來,黑色大衣肩頭還沾着雨漬。韬玉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往佘粵身後躲——S城沒人不認識宋家太子爺。
"核磁共振約好了,"他直接略過韬玉,遞給佘粵一張卡,"頂樓VIP區,用這個刷權限。"
卡面冰涼,印着宋氏醫療的LOGO。佘粵沒接:"條件?"
宋拂的手懸在半空,忽然笑了:"你當我來談生意?"
韬玉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遊移。最終佘粵接過卡,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觸到一道結痂的傷痕——像是被什麼銳物劃破的。
回程時雨更大了。宋拂的車開得穩,暖風烘着佘粵潮濕的衣角。她三天沒合眼,此刻在皮革和雪松香裡昏昏沉沉,頭随着颠簸一點點歪向車窗。
預料中的冰涼沒有到來。
一隻溫熱的手墊在了她的額角和玻璃之間。
佘粵在朦胧中想睜眼,卻聽見極輕的"咔嗒"聲——宋拂關掉了車載音響。雨聲頓時填滿車廂,像一層柔軟的繭。
第二天清晨,她在病房外的長椅上醒來,身上蓋着那件熟悉的黑大衣。宋拂站在窗邊喝咖啡,見她醒了,從口袋裡摸出什麼遞過來。
修好的紅豆手鍊靜靜躺在他掌心,隻是鍊扣處多了一枚翡翠平安扣,在晨光中泛着柔潤的綠。
"珠子少了兩顆,"他語氣平淡,"用這個抵了。"
佘粵低頭系手鍊,忽然發現翡翠背面刻着極小的法文——"Pour l'avenir"。
給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