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心下驚疑不定,又在心中将這個逆子狠狠的罵了幾遍,面上還是強做鎮定,“想來是大人搞錯了,先前撞破逆黨之事不過是巧合了,這逆子哪裡來得這樣的本事,他要真有這本事下官也不用愁他将來沒有出路了!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這逆子先前受過傷,傷好之後五經四書盡忘,于科舉正途一道已是無望了。”
李侍郎安慰道,“侯爺又何需憂慮,令公子已然入得東宮的法眼,便是無望于科舉又如何,日後的富貴難道還能少了他的?”
安平侯歎了口氣,又想起來問道,“不提也罷,這個逆子實在是讓人頭疼。對了,這麼大的案子,難道就沒說是誰經辦的?雖是太子上書,可太子坐鎮東宮總不能自己出去破案吧?”
李侍郎道,“正是因為沒說呢,所以現在外面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誰破獲的此案,說起來。。。。。。”李侍郎說到這裡站起身走到門外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才又回到安平侯身邊坐下,沖他小聲道,“這案子發的也實在是突然,又并未有明面上的案情傳出,現在四處傳的都是小道消息,說什麼的都有,聽說還有說是此案跟逆賊扯上了關系!”
安平侯一聽逆賊吓的一個哆嗦,先前有人刺殺顧清林的陰影還并未完全從他心裡消除,尚且有些後怕,不由開口道,“逆賊?那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兒啊!”
李侍郎道,“誰說不是呢!不過管他呢,既然同侯爺沒關系,咱們也就冷眼瞧着就是了。”
兩人正說着便見門口處有人走動,李侍郎順勢起身同安平侯告辭。
送走了李侍郎安平侯重新回到工位上,心裡卻是早已炸開了鍋。
該不會真的同老二有什麼關系吧?這個逆子,害了他自己不要緊,若是連累了侯府,可怎麼好!真是要命啊,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
等等,這逆子以前可不是這樣,自從先前他逃婚出去呆了一段時間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對自己也不如從前恭敬一般。該不會,他對往事一直懷恨在心,說什麼受傷失憶都是假的,就是回來報複侯府的吧?
顧清風此時身在刑部,同樣的消息也探聽到不少。他對于顧清林他們此行的目的自是清楚,可他所知的是顧清林他們的目的地是江南府,而這案子發在幽州府卻讓他一時不能确認是否同顧清林有關。他自己心中挂念卻又不能同别人講起,再加之對于父親這些日子的行事亦有所憂慮,這幾日間倒是消瘦了不少。
對于承天府中發生的一切顧清林一行人暫時并不知曉,顧清林因着原本身子骨就不是很硬朗又曾受過傷,再加上這些日子又是破案又是趕路的,傷神勞力之下快到成化縣的時候終于還是病倒了。
其實也就是感冒了有些發燒。放在沒穿越前可能就是一顆退燒藥的問題,可在眼下的大楚朝卻是算不得什麼小病,要知道一場傷寒要了命的例子在此時也比比皆是。
相比較一口水就能送服的退燒藥,一大碗苦哈哈的藥汁顧清林自然是不願意喝的,他自己并未将這場小感冒放在心上,一直試圖想采用物理降溫的方式來退燒,奈何如今已不似從前他剛受傷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呆在一起的人,再想如從前一般偷偷耍點小伎倆不吃藥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卧室的門吱呀一聲,顧清林忙擡頭向門口看了一眼,見隻有侍書一個人端着藥碗進來心下偷偷松了一口氣,若隻是侍書那還是比較好糊弄的。
天知道這幾天為了少喝一口這苦汁子他到底死了多少腦細胞,再想想他因為不喝藥被雲爍罰。。。。。。哎呀,不能想,太羞恥了!
顧清林看了看侍書端着的藥碗,他如今已經退了燒,這苦到讓你懷疑人生的黑汁子誰愛喝誰喝吧,反正他是堅決不喝了的!
想到這裡顧清林坐起身接過藥碗,又十分自然的道,“這藥有些苦,你去再給我拿幾顆糖來。”
侍書咧嘴一笑,将托盤放下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裡面正是一包果脯;顧清林看一計不成又道,“再去給我拿點點心來吧,肚子好像有點餓了。”
侍書又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後反手從後腰處一摸,又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拆開正是他這幾日最喜歡吃的一種叫做雲片糕的糕點。
顧清林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卻還是不死心又道,“我還想。。。。。。”
侍書果斷打斷顧清林的話,搖了搖頭道,“少爺您就别想了,大将軍吩咐了,無論您想做什麼,都要小的看着你把藥喝完再說,一滴都不能剩。”
顧清林苦兮兮的問,“你到底是誰的小書童?”
侍書笑嘻嘻道,“小的當然是少爺的書童啦!可就因為是少爺的書童才要照顧好少爺呢,少爺快喝吧,一會就涼了。大将軍正在跟沈少爺他們商量事情呢,剛看見我端着藥過來了,說不準一會就過來了呢。”
顧清林還想再掙紮一下,果然聽見外屋開門的聲音。顧清林一激靈迅速放棄了掙紮,深吸了口氣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喝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