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喝完了也正好雲爍走了進來,見顧清林乖乖把藥喝了雲爍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了,擡頭摸了摸顧清林的額頭,确認沒有再發熱之後才笑道,“今天表現不錯,如今已經不發熱了,我看這藥再喝兩次就不用喝了。”
顧清林馬上道,“我覺的已經好了,真的,這藥真的不用喝了。”邊說邊還用右手錘了錘自己的肩膀,“你看,結實多了!”
侍書見自家少爺這樣子也沒忍住笑了一聲,然後就收了碗盤自動退了出去。
雲爍見顧清林子也覺可笑,道,“前頭太夫說了,今晚上如果再不發熱,這藥明日就不用喝了,等他再開一副溫補身體的方子。。。。。。”
一聽還要換個方子顧清林不待雲爍說完,搶着說道,“我覺的是藥三分毒,再好的藥方子也不如食補來得好,這藥方子就免了吧,我多吃點好吃的就補回來了!”
看顧清林一臉的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快要哭了的樣子,雲爍實在忍不住了,先是放聲大笑了一會,眼見顧清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越眯越小,才停了笑道,“行吧,就按你說的,我讓人問問大夫開幾個食療的方子。”
顧清林總算松了口氣,誇張的擡手擦了擦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重又歪了回去。
雲爍替他重新掖了掖被角,就聽顧清林道,“對了,剛侍書說你和沈二他們在商量什麼事情?”
雲爍“嗯”了一聲,确認被子不透風了之後才擡頭道,“沈随他們那一百府兵不是先行了一步麼,其中有一部分人去了蕭山縣,一部分人在蕭山周圍兩個縣,這幾天人陸陸續續回來了大半,但是衆人都說沒有什麼發現,去往蕭山縣的人連下面的幾個村鎮都跑遍了,俱都沒有發現。”
顧清林不由微微蹙眉,“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發現?”
雲爍搖了搖頭。
顧清林想了會道,“這樣的話,可能是胡三娘當初放的那隻鴿子确實将消息帶到了,他們隐蔽了起來?”而後不待雲爍有所反應又自顧自道,“不對,就算人能跑那鐵礦總跑不了。蕭山縣若真有鐵礦的話,怎麼會半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呢?”
雲爍摸了摸顧清林的腦袋,“别想那麼多了,你身體還未痊愈,少費些心神的好。”
顧清林仍自在出神,也不知道聽沒聽到雲爍的話,片刻後又問雲爍,“算時間,太子殿下那邊應該有消息了吧?”
雲爍道,“應該就在這兩三日的時間。”
顧清林忍不住又坐了起來,雲爍忙将一旁的一件兔毛披肩給顧清林披上,顧清林随手緊了緊披肩又往雲爍跟前靠了靠,對雲爍道,“鐵礦倒是其次若真有總是跑不了的,主要是你說他們打造那麼多武器,會不會是真的在養兵啊?或者說在準備養兵?”
雲爍道,“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但他們肯定有武裝力量這是一定的,皇城外的那莊子當初不還是你們去剿的?”
顧清林道,“我總擔心這推測不成立我們這樣冒然上報給太子消息有些不太可靠。”
雲爍知道顧清林在擔心什麼,也知道顧清林隻是于斷案一道有着常人沒有的洞察力,對于朝廷裡的其他事情或許并不多了解,于是仔細同他解釋道,“其實自從在皇城邊發現逆黨的武裝力量之後,我便想到了這個問題,早前我就已經同太子讨論過這個問題,并且把這個可能性上報給了陛下了。”
見顧清林微微有些驚訝,嘴巴微微張開的樣子,雲爍有些手癢忍不住又摸了摸顧清林的臉頰才接着道,“咱們大楚天下這麼大,子民千萬萬,僅下轄的縣城就達數百個之多,更别提那些不計其數的村落,寨子了。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僅靠陛下坐鎮宮中運籌帷幄,哪怕陛下再英明也總有無法觸及的角落。下面的官吏為謀私利或為求前途而不顧百姓死活,貪污受賄時則有之,每每稅賦之時橫征暴斂,甚至橫加賦稅欺上瞞下,更可恨者災荒年間不顧災民死活貪污赈災糧款的,百姓多不知情有怨氣自然就算在了朝廷的頭上,這些年間也不是沒有鬧出過起義之類的事情的。但那都是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得已而為之,所持武器也不過是種田常用的各類鐮刀鋤頭之類,對眼下的朝廷并構不成什麼威脅。”
“但這些兵器不一樣,僅沛縣一處就有數千把兵器不知所蹤,這些兵器足夠武裝一個衛所的兵力。目前咱們大楚除了陛下的禁軍與皇城軍以及邊疆部隊的兵力配置以萬起步,國内大部分地區都以衛所為單位進行兵力部署,每衛的編制依不同地區,分三千至八千人不等,幾乎沒有過萬的兵力配置。也就是說如果這些兵器統一配在了逆黨的手裡,他們就具務了同各地衛所兵力相抗衡的力量,若是在衛所力量薄弱的地區被其攻陷,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顧清林立刻就明白了雲爍的意思,“沛縣的鐵礦開采時間不久,尚且還未有太多的産出,可若是蕭山縣真有鐵礦且時間與規模都大于沛縣,那這其間豈不是已經不知道生産了多少兵器?”顧清林畢竟思路敏捷一點就透,并且還能在這個基礎上擴散自己的思維,“要發動一場戰争,人馬,糧草,武器必不可少。。。。。。糧草!難道他們當初偷換的糧草,就是在為了戰事做儲備!”
顧清林的猜測沒錯,卻又不是那麼準确。此時他的腦海裡尚且隻有内鬥這一個選項,而真正的幕後之人所謀卻并不隻于此。
想到這裡,顧清林立刻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抓住了雲爍的雙手,“糟糕!我忘了一件事情,他們手中一定還有很厲害的火藥,我忘了問胡三娘關于火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