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大哥,是沈溪的事。”顧勳也低聲回應。
靜王見他不應自己的話,登時便覺得拂了面子,臉色也沉了下來。顧勳這才回他“謝王爺記挂,微臣隻是數月前回虞都時,在郊外得一阿婆相助,微臣隻是去看望她而已。”
“一個阿婆能幫你……”靜王還想說些什麼,李景璋厲聲呵斥。
“夠了,今日是皇後壽宴,靜王你也少說兩句,别掃了皇後的好興緻。”靜王見李景璋與慕容婉君皆面露不滿,心裡也知道自己理虧,立刻起身賠罪“臣弟知錯,還望皇兄,皇嫂恕罪,臣弟自罰三杯。”
“臣亦自罰三杯,望陛下,娘娘恕罪。”顧勳随着靜王起身。
壽宴結束後,顧勳走出大殿,被顧爍叫住“今日你随我坐馬車回去。我有事情問你。”
“是,大哥。”
馬車早已停在宮門外,顧爍與顧勳上了馬車,車夫輕拽缰繩,兩匹馬便緩緩向前走去。“你問出什麼了?”顧爍靠在車裡閉目養神。
“沒有,沈溪一直堅持說不知道。”
“那你覺得他知道嗎?”顧爍睜開眼,用手捏着眉心。
顧勳點點頭。
顧爍又靠在車上淺寐,顧勳見了,吩咐車夫慢些走。
半月後,顧開馳為長子顧凜澤籌備婚事。先前已過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四禮。
顧開馳請來日者推算,将婚期定在二月十九。
到了婚期當日,顧爍早已迎了司徒英過來,二人拜過天地高堂。在賓客的起哄聲中飲了合卺酒。
侍女端來一個盤子,顧爍與司徒英各自割下自己一縷青絲,以紅纓相系,取結發之意。
因着顧爍成親,侯府熱鬧了好幾天。顧勳才要出門,迎面就看見司徒英朝着他這邊走過來。
“見過大嫂。”
“二弟可是要出門去?”
“是,凜潇先告退了。”顧勳行禮後離開。
經過小半日,顧勳又來到客棧。這回他看見一個阿婆在門外低着頭喂雞,走上前去問候“阿婆,這裡有一個叫沈溪的人嗎?”
李阿婆擡起頭,見面前這個青年高大威猛,器宇不凡,穿戴也非平常人。便知此人來曆不簡單。
“公子是?”
“我是沈溪的表哥。”
得了阿婆的允許,顧勳直接上樓到了沈溪房門口,幾日不見,這小公子倒是長高了些許。顧勳倚靠在門框上,嘴裡叼着一根草,揚揚下巴問他“小公子,身上傷好了嗎?”
“好多了。”沈溪回道。
“那就好”顧勳走了進來,拉過椅子就架起二郎腿。
夜裡,顧勳悄悄進了沈溪房間,想找點什麼線索出來。進去卻看見沈溪躺在床上,臉色绯紅,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聲。被子也被他蹬了一半下去。一頭烏發被汗水浸透。顧勳手觸到他的額頭就即刻收回。
“這麼燙?”
顧勳去打了一盆水,帶着一條手帕回來。他不會照顧人,也沒打算好好照顧沈溪。他是來打探消息的,不是做善人的。用手帕粗略給沈溪擦了擦身子。他坐上床,把沈溪抱在懷裡,這是抱孩子的姿勢,他從前這樣抱過幾歲的幼童。今日若不是為了從沈溪嘴裡套出點什麼,他能給沈溪打水擦身已經算他顧凜潇有情有義。
沈溪昏昏沉沉,隻覺得頭痛欲裂,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迷迷糊糊地被人抱進懷裡。沈溪的頭靠在顧勳胸口處,他能聽見顧勳的心跳聲。
“小公子,告訴我,你父親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溪并未聽清他在說什麼。好久之後才出聲。顧勳低頭去聽。
“阿娘……”
顧勳把頭擡了回去“清醒點,本将軍不是你娘。”沈溪卻是依舊昏昏沉沉,在他懷裡喊娘。手也抱他抱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