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李榆和衛東隅又見過幾次那顆詭異的心髒,那東西出現得很有規律,差不多都是在午時出現,有血霧的預警,兩人倒是沒有和它正面對上過。
大多數時候,兩人都挂在樹上尋找線索。
“雖然前輩們留下的線索不少,而且由于時間太長都變得模糊了,最清晰的也就隻有我們最初發現的那兩棵。”李榆倒挂着靈活地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衣擺,抱怨道。
穿着披風爬樹不方便,那件禦火兔毛披風已經收起來了,李榆從乾坤袋裡扒拉出一顆離火珠,勉強能抵擋一些寒氣。
兩人都是迎難而上的性子,老怪把他們逼進這古怪的林子不就是想恐吓一番,再把他們弄死在這裡嗎?那他們就偏偏不如老怪的意!
再說這魔鬼林不知道埋了多少前輩和凡人的屍骨,既然知道了,又怎麼能讓這害人的東西繼續存在呢?
衛東隅和李榆雖然沒有明說,但心中都鉚着一股勁,想要踏平這鬼林子,讓林中的冤魂得到安息。
臨近正午,兩人尋了個樹蔭坐下來休息,順便等着血霧預警。
魔鬼林人迹罕至,活物少,枯枝爛葉尤其多,不小心就會被挂了一身。衛東隅是個愛幹淨的,每次從樹上下來都會整理一番,他動作優雅,雖然做着嫌棄的事,一舉一動卻慢條斯理,令人賞心悅目。
李榆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卻還是樂此不疲,像是在欣賞美妙的歌舞一樣。這次也不例外,李榆倚在石頭邊,單手托腮,看得目不轉睛。
“看什麼這麼入神?”耳邊響起衛東隅如玉石撞擊般清冽的聲音。衛東隅皺着好看的眉頭,面帶疑惑,不明白李榆在看什麼,入神到衛東隅連叫了他幾聲都沒聽到。
面對衛東隅的詢問,李榆莫名地感到心虛,耳根處泛着心虛的淡紅,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
他先是看了一眼衛東隅,又飛快移開視線。總不能說是看師兄入迷了吧,這也太......不妥了。
李榆找不到詞形容此刻的心虛,但他本能地覺得不能讓衛東隅知道。于是他随便扯了個借口找補:“我在想瘴母是個什麼東西?與這魔鬼林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知道 。”衛東隅一撩衣擺,在李榆的身旁坐下。
李榆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心中很是驚訝:“師兄怎麼會知道?”他在紫武山時博覽群書,卻從未見過瘴母的記錄,除非——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衛東隅的天賦和修為是紅蓮島乃至整個修真界年青一代都是無人可比,名聲雖小有瑕疵,但在實力為尊的修真界,真算不得什麼,而且他還是衛琬的外甥,自小便被當作紅蓮島的繼承人培養,闆上釘釘的下一任紅蓮島島主,也因此能接觸到許多修真界秘辛,恰好瘴母就在其中。這期間的彎彎繞繞不必和李榆說,其他的倒無所謂。
衛東隅組織了一番語言,才緩緩開口道:“可聽過飛升通道關閉之事?”
得到李榆的肯定後,衛東隅才繼續往下說:“兩千多年前,天地間靈氣充裕,修煉之人甚多,過了渡劫期,便會迎來飛升的雷劫,過了雷劫,通往神界的通道便會打開。”
李榆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衛東隅說的這些都是修真界的常識,大路邊揪個小孩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但是衛東隅接下來說的話,就是他從未聽過的了:
“可是有一天,神界收到了預警,天地間靈氣即将耗盡,神界崩塌,神明會隕落,人、魔、妖三界生靈塗炭,天地間生命将會喪盡。”衛東隅用最好聽的聲音說着最殘忍的話語,“于是神界為了延緩靈氣的消失,便關閉飛升的通道,人妖魔三界成了棄子,不僅如此,神界還降下神谕,令人魔妖三界自相殘殺,勝者可以進入上界避難,這便是飛塵劍尊經曆那場大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