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母是在神界通道關閉之後出現的,傳言中,瘴母原本是西方一個邊陲小國——诏國的公主,诏國人雖不多,但每個臣民都是修行者。神界關閉飛升通道的真正原因少有人知,诏國閉塞,他們的祭司認為神界之所以關閉飛升的通道是因為他們的國家得罪了神明,隻要他們獻上最大的誠意,就能打動神界,讓他們重新打開飛升的通道。而他們最大的誠意就是他們诏國的公主。”
“诏國的祭司把诏國公主縛于祭壇上,每逢月晦之夜,祭司會敲響诏國特有的青銅編鐘,鐘聲響起之時,祭司會劃開公主的心髒,以十數個青年男女的怨氣供養公主,這樣養成的公主将會是神明最好的禮物。直到三年後,魔族入侵人界,小國被滅,幾萬國民死于魔族之手。魔族首領在祭壇之上見到公主,覺得有趣,于是往公主的心髒注入了一絲魔氣,就是這絲魔氣讓公主從神明的禮物變成了瘴母。”
“瘴母身具冤靈的怨氣和魔族的魔氣,成了獨立在人妖魔之外的存在。瘴母出世那一日,千裡之内瘴氣彌漫,生靈死絕,連魔族也不能幸免,人魔妖三族記載在冊約有三十三萬。”
李榆聽得毛骨悚然,喃喃自語道:“這三十多萬死去的人魔妖又将怨氣和魔氣反哺瘴母,這将是多麼可怕的一個怪物。”
但是——
“诏國公主......哦不,瘴母最後去哪裡了?為什麼從未聽過她?”照理說如此恐怖的存在,不應該在修真界寂寂無名。
“這便涉及到修真界的一個秘辛了。”衛東隅說着“秘辛”二字,嘴上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隻聽他繼續說道:“瘴母的形成是偶然,那三十多萬生靈的劫難卻是人為的,有人想把瘴母養成一個殺器,”衛東隅停頓了一下,紅唇輕啟:“他們想滅世。”
李榆完全驚呆了,他完全想不到一個區區魔鬼林竟然能牽扯出這麼多。
滅世?不算神界,單單人魔妖三界,千千萬萬生靈豈能說滅就滅掉?能想出這個計劃的人得是多麼喪心病狂啊。
衛東隅看見李榆愣怔的樣子不禁莞爾,輕描淡寫道:“倒也不必太在意,不過是些陰溝裡的老鼠而已,翻不起大風浪。”
紅蓮島自那場三界大戰後便在修真界沉寂下去,為的就是暗中追查當年瘴母和滅世計劃之事,當年那些鼠輩仗着大戰後修真界損失慘重,鑽空子偷摸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不過,那些人也沒讨到好,否則也不會躲躲藏藏這麼多年,直到現在才敢露出些狐狸尾巴。衛東隅雖未經過那場大戰,但有着紅蓮島繼承人這一層身份,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要多,甚至有些事情還是經他手查的,可以說修真界除了衛琬,再也沒有比他知道更多的人了。
李榆見衛東隅說得輕松,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修真界人才輩出,确實輪不到他一個小金丹來操心。
衛東隅不欲他為這些事煩擾,轉移話題:“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走吧。”他昂頭看了看天色,又指了指由黑變淡紅的血霧。
李榆點點頭,快到那顆詭異心髒出沒的時間了,得要避開。和那東西打了幾天交道,兩人已經能根據血霧的濃淡來推算出它的落點。
而就在兩人想要離開血霧區域的時候,李榆忽然感到一陣帶着惡意和嘲弄的凝視,那惡意像沼澤的毒蛇一般黏膩、危險。他心有所感,擡頭往視線的方向看去,和那道充滿惡意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出乎意料的是,那道視線的主人不是那顆詭異的心髒,而是出自心髒一旁......人。
也許能稱為人,那人帶着一張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身着一身黑色長袍,衣袖和衣擺處露出些微紫色,腰間挂着一個祥雲紋的玉佩。
李榆看着那個玉佩微微出神。
衛東隅五感敏銳,早在李榆停頓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雖不知李榆為何在面對強敵時走神,但他還是堅定地往前一步,為李榆擋住那道充滿惡意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