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隅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手上微微用力,把李榆往自己懷裡拉。
溫熱的體溫喚醒李榆的神智,他稍稍冷靜下來,再定睛看去,哪裡還有什麼眼睛。
透過樹杆的縫隙,李榆看到那顆詭異的心髒正一蹦一跳的往遠處走去,那些不詳的血霧随着心髒的遠去慢慢消失,草木開始冒出正常的黑霧。
直到那厚重的“咚咚咚”聲徹底消失,李榆提着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過了許久之後,李榆回過神來,發現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太惡心了。”李榆想起那充滿惡意的視線心有餘悸,忍不住罵了一句:“那血霧殺人于無形就算了,連皮肉都剩不下來。”
“你看這裡。”衛東隅側身,微微讓開了些,露出樹幹上的刻字。
衛東隅挑的這棵樹是最茂盛的一棵,枝幹長得尤其粗壯,隻見那褐色的樹皮上刻着“魔鬼林”、“瘴母”和一些其他的模糊的刻痕。
兩個詞之間隔着相當一段距離,中間應該還有其他文字,隻是天長日久,樹木自我修複,最終使這些字消失了。
李榆摸着枝幹上凸.起的刻痕,遺憾地感歎:“這應當就是前輩們留下來的線索了,可惜我們來得晚了。”
這奇詭的魔鬼林,血霧能腐蝕一切,其他東西又容易被風化,唯一能在這裡存在的就是這些适應了環境的樹木。
“不晚,我們看到了就不算晚。”衛東隅突然出聲道。
李榆轉身,目光正好與衛東隅的視線相撞。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眼裡看出堅定。
“咳,”李榆移開視線,輕咳了一聲,“心髒應該走遠了,我們去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刻字。”
說完不等衛東隅應答,率先跳下樹。
兩人仔細查找了一番,在另一棵樹上也找到了刻字,那棵樹上的刻痕也很模糊,兩人連蒙帶猜才推測出“心髒”、“體内”兩個詞。除此外,再無所獲。
“‘心髒、魔鬼林、瘴母、體内’這四個詞都有什麼關聯呢?”李榆皺着眉,苦惱地問道。
衛東隅看了看天色,沒回答他,而是道:“天色暗了,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被那詭異的心髒一吓,兩人都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今晚少了魔煞蛟,守夜的壓力大了不少。
*
魔鬼林不平靜,林外的紅蓮島衆人也心情不好。
衛琬在收到衛東隅和李榆失蹤的消息後就趕來了,一個是她的親外甥,一個是她的得意弟子,任何一個有損傷她都會難過的。
“魔鬼林從來都是主動出現的,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莊長老說。
衛琬臉色很難看,她也沒想到,一個簡單的任務竟然能折進去兩個得意弟子。
沉吟片刻,她下了命令:“島上藏書閣頂層有魔鬼林的資料,莊師弟你拿我的令牌去找韓師兄,封師兄你去查是誰發這個任務的。”
紅蓮島藏書閣頂層是紅蓮島的重地,藏着修真界的機密,沒有島主的令牌誰也進不去。這個古怪的任務就是沖着紅蓮島來的,衛琬不允許有人在她的眼皮底子下傷害她的弟子。
衛琬安排好了兩位長老,轉頭對江和玉說道:“和玉,你帶着其他人跟着莊長老回島。”
島主臉色嚴肅,氣場盡開,在場的小輩大氣不敢喘,江和玉不情不願地應了聲“是”。
雖然想留下來找李榆,但江和玉也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幫不上多少忙,反而會拖後腿。
“對了,”衛琬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莊長老,“以防萬一,讓張師弟過來。”張師弟是紅蓮島的醫修,是醫之一道的佼佼者。
至此,衛琬的命令把紅蓮島上下安排得明明白白,每個人各司其職,又配合得天衣無縫。
衛琬望着某個方向,心中暗歎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作為修真界第一勢力的領頭人,她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秘密當然也包括如何找到魔鬼林,以及......魔鬼林的來曆。
千不該萬不該,那些人不該把手伸到她紅蓮島人的身上!
衛琬眉目間盡是肅殺,周身氣質凜冽,猶如一把即将見血的長槍,令人見之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