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抹笑,和善道:“怎麼會,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幾位小仙長幫了我們滄溪村一個大忙了,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們。”
就在村長說話的時候,孫二腳下悄悄往台子外移,就在他剛要離開圓台之時,嚴泗指尖一動,一道定身法決嚴嚴實實落在他身上,将他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就連村長和孫大也不能幸免。
村長大驚,慌忙掙紮了幾下,沒成想越動越緊,不敢動了,大聲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修行之人不得傷害凡人,我要告到你們宗門去!”
江和玉冷哼一聲,嘲諷道:“随便告,還想故技重施,把我們困住?我們哪有這麼蠢。”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肯定會以為是修士在欺負凡人。
李榆懶得和他們廢話,動作利落,直接将三人丢下圓台,臉色冷漠,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問道:“後面的屍山血池是怎麼回事?”
三人跌在地上,許是沒想到這幾個年輕人不按章法出招,直接綁了他們。他們顧不得被摔痛的屁股,目露驚惶地看着面前的幾個年輕人。
屍骨和血池就在台子後面,連遮掩都沒有,滄溪村這三人本就不怕被人發現,因為之前發現的人都成了那血池中的養分,誰知這次竟然失算了,這三個小年輕殺了那妖怪竟然毫發無傷。
其實是這三人自負了,之前被騙進來的都是凡人,被鐵籠一關,再被台上人面螺的醜臉一吓就暈倒了,任他們施為。就算有些膽大的沒暈過去,也被孫大和孫二合力弄死了。
也許是手上經過的人命多了,對生命失了敬畏之心,加上這李榆幾人又年輕,心下少了重視,見地上有血,幾人又躺在地上,理所當然地便認為他們不死也是重傷。
當然,李榆他們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們雖然對螺妖的行為保持懷疑的态度,但也想不到一介凡人會親手造出後面的屍山血海。
村長以前和修道之人打過交道,身後又有高人指點,他知道修道門派有諸多限制,不會輕易傷害普通人。滄溪村上下一條心,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螺妖已死,黑白是非任由他編造。
想到此,村長花白的胡須微微一動,臉上挂上一抹哀傷,用沉重的語氣說道:“小仙長有所不知,血池就是那個妖怪弄出來的,想必那些屍體就是我們被擄走的村民,你們一定不要放過他啊!”
說完便垂頭大哭起來,哭聲之哀恸,令聞者傷心。
李榆問:“在山洞之中用鎖妖鍊鎖着人面螺,又在台上布了困妖陣,請問他是如何逃脫出去擄人的呢?”
洞中落下的鐵栅欄并不是普通凡鐵,而是修真界獨有的礦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常常是大宗族用來做寶庫防禦的,更别提台上的鎖妖鍊和困妖陣,沒有一個是凡人能拿出來的,這滄溪村中處處透着古怪。
村長一時語塞,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的飛快。
按照他的計劃,洞中如此多的布置,最理想的情況應當是滅妖之人和妖怪同歸于盡,最差的設想都是二者兩敗俱傷,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可如今,人面螺妖被滅,但這幾個仙門弟子安然無恙,面對他們咄咄逼人的追問,一時之間找不到借口搪塞。
“那當然了......這妖怪若不是傷害村民,我也不會請求貴宗門幫忙除妖了。再說了,你們堂堂仙家弟子,如今竟調轉矛頭對付我們,莫不是被妖怪蠱惑了心智?”村長越說心裡愈加有底氣,“你們現在放了我們,還能既往不咎,否則我就算拼了這把老命也要上山去告你們一狀,令你們宗門好好處罰你們。”
村長說完,李榆等人一時沒有說話。孫大和孫二見狀暗暗松了口氣,以為是他們是被村長說的話震懾到了。
實際上李榆心中有些無言以對,不知他們哪裡來的錯覺,會覺得得罪了修道者,還能輕易被放掉?
修真界向來是弱肉強食,拜進師門後,師長們教的第一課便是不要對敵人心慈手軟。在經過滄溪村衆人把他與江和玉和妖怪關在一起的事情之後,他們便不再是普通人了,而是想殺死自己的敵人。
李榆再如何年輕,也不會把師長的教誨丢在腦後,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輕易放掉。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一道戲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哦,是嗎?莫不是看我死了,便能随便編排本座了?”
李榆是背對着圓台站着的,而村長和孫大孫二被丢下台子是面向台子的,隻見他面露驚恐,艱難地說道:“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李榆轉身看去,隻見被滄溪村幾人判定已經死了的妖怪,好端端站在台上,半張布滿瘢痕的恐怖臉龐宛如地獄之中的厲鬼,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