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幾人聞言,皆面露震驚。
人面螺看出他們的想法,似笑非笑,道:“怎麼,以為我是那個愚蠢的族長嗎?如果我是的話,我早沒臉苟活在這世上了。”
“好了,說這麼多廢話,我隻是想告訴你們,後面那個血池可不關我的事,都是帶你來的那個老頭弄出來的玩意兒,我可是個被惡心人類囚禁放血的無辜妖族。”人面螺伸手指了指他殼上人面,“瞧,我的寶貝殼都給他們弄壞了。”
《妖物志》上曾記載,人面螺上的人面是可以活動的,這是人面螺一族的攻擊手段,發動攻擊之時,人面螺會趁敵人不備,悄悄攀附上敵人,吞噬敵人。眼前這個殼上的人面确實不像是活物。
“你想我們如何幫你?”李榆問得直白。
人面螺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說服他們幫他脫困,但這隻是人面螺的一面之詞,不可全信,但遇到了,總歸是要解決的。
修行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最忌輕易放棄。今天遇到了棘手的事逃避放棄了,來日如果突破之時遇到天雷劫難道也要放棄麼?
李榆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雖然現在的處境比之前接任務時的要求複雜得多了,但是幾人眼神中均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有點躍躍欲試的意味。
當然,他們不是莽撞之人。除了李榆之外幾人都是各自家族中的佼佼者,是家族興旺的希望,長輩們給到手上的保命法寶隻多不少,而且早在發現滄溪村中的異常,他們便通過特有的符咒向師門報告了情況,相信很快便有長老過來支援。
人面螺看出幾人眼中的顧慮,将恐怖的半臉隐入黑暗,聲音懶洋洋,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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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溪村村長帶着孫大和孫二返回山洞時 ,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縛着人面螺妖的鐵鍊被刀劍砍得七零八落,斷在妖怪的身邊,那妖怪伏在地上,身上沒有半點氣息起伏。
而他們帶來的幾個年輕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看地上的那一灘血,傷得都還不輕。
村長使了個眼色,孫大、孫二同時點點頭,手下不知點了那裡,将陣法打開,不約而同快步走到人面螺妖身旁,一個探鼻息,一個摸脈門,仔細探查了一番才對村長點點頭:“死透透了。”
村長他背着手,踱步到螺妖身邊親自确認,絲毫沒有李榆他們初見時腿腳不便虛弱的樣子。
他将螺妖翻來覆去的确認良久,才像是放下心頭巨石般長舒一口氣,緊接着“哈哈”大笑兩聲,道:“終于将這螺妖除去了!高人的法子确實好用。”
孫大、孫二沒有和村長一般情緒外露,隻眼中微微閃爍的精光洩露了他們的喜悅。
“有這麼高興嗎?”一道清亮的詢問在三人身後響起。
沉浸在除掉螺妖的喜悅之中的三人絲毫沒有猶豫,答道:“當然了!”
話音剛落,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道聲音不屬于他們三人。
村長猛地轉頭,循聲看去,隻見方才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四個青年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幾人身上蒼青色的道袍都有一片或大或小的深褐色痕迹,那是血液凝固的痕迹。
孫二心中有些不安,這幾個年輕人是他帶來的,雖然沒見過他們的實力,但這麼年輕修為應該高不到哪裡去。
高人說過了,這螺妖被放了二十年血,妖力早就透支完了,随便來個人都能把他滅了。
孫二又看了看地上那幾攤血,和村長、孫大對視一眼,心下安定了些,受了傷好啊,注定進血池當養料了。
李榆握着手中的飛塵劍,往前走了兩步,順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步伐動作間不見絲毫阻滞。
村長臉色一肅,問道:“你們沒有受傷?”
江和玉和陸襄二人站到李榆身旁,聞言嗤笑道:“怎麼?不受傷你們失望了?”
老村長的臉色變了又變,心知若是這幾人沒有和計劃一般的兩敗俱傷就難辦了,他就算再有謀算也隻是凡人之軀,怎麼打得過修道之人?心下又覺得慶幸,幸好螺妖被滅了,不然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