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豔芳有點招架不住對方的咄咄逼人,想裝無辜又知道完全沒必要,強打起精神辯解道:“請别亂說,大家隻是普通同學。”
“别和我打馬虎眼,”周建國毫無禮貌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人,絲毫不給任何面子,“你不要以為你挑了個軟柿子上手,他就算傻,他父母不是吃素的。同學一場不想看見你掉坑裡。”
内心一股無名火,少女反感看着眼前人,周建國雖然一向很自我但是對同學還算照顧,這兩年也幫了不少人,可惜兩人遇上總相互看不順眼。
看到她一臉不服管教的表情,周建國也懶得解釋,繞開少女就想去忙自己的事。
“等一下,”少女氣的攥緊拳頭,也還是強壓不愉快追問道:“你剛剛說掉坑,是什麼意思?”
高大的少年懶散打個哈欠,扭扭脖子不耐煩道:“你自己試試不就得了?你看看那個乖寶願意為你做到什麼地步。”
趙豔芳還想追問一二,這時候走廊另一端路過一個清俊少年,他挑挑眉看着這邊對峙的兩人,不加猶豫也跟了過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
“李威?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想問你。”
可能是因為李威幫過她好幾次,亦或者因為兩人有共同的秘密,趙豔芳對他總有一種莫名信任感。拉進兩個人關系最快的辦法就是有個共同秘密,少女還未來得及分辨這份信任感是否可靠。當下下意識的開始向對方求助。
清俊少年聽了一會,用和往常一般有點上挑的語氣不嚴肅答道:“啊~這個啊,其實沒有這麼誇張,何岩父母很疼愛他,雖然聽說工作很忙不常在家,但什麼事都是鼓勵他自己做選擇。”
兩位少年不經意對視一眼,一個暗含奚落,一個略帶請求,而後若無其事斷開。
少女的心頓時落地,她就知道周建求就愛讓她難堪,幾乎立刻有了決斷。回頭瞪了一眼高大的男生,趙豔芳轉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兩個男孩子默契一笑。
“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别說的這麼難聽。”
高二的正式課程在夏天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倉促結束了,通過預考的同學暑假都不能休息開始沖刺明年的高考,他們實行高中三年制。
沒有通過的同學除了到點回校準備結業考試,可以有更多時間放在自己身上,可以去參加夜校學習技能,也可以開始找工作見習實習,這部分學生實行高中兩年制。
趙豔芳心思重點從不在學習上,當然她家有更要緊的事忙,無他,趙香梅的預産期是5月底。
相比不怎麼上心的高家,唐鐘芳可是早就開始準備,半年前就找好了農戶幫養雞。此外光是小孩子的毛衣都編織好了三四件,又托周蕾從外地買了好些新潮的兒童用品。
少女有空的時候就去上上鋼琴課或者陪趙香梅說說話,唐鐘芳有意讓小女兒試着接手美容院的生意,同時又讓丁建邦發力去各個好單位裡找崗位,力圖一舉驚人,但哪有那麼好的時機剛好給唐鐘芳家撿便宜。
趙豔芳整個人就這麼不上不下在家先待業,反正她在學校挂了号,最晚可以一年後再領畢業證。
六月初,室外蟬鳴蛙叫的開始惹人煩,印着竹子的綠布窗簾一大早就被初夏光線刺破,強光喚醒了屋内的人。
少女想趁着太陽還沒完全升起就出門去辦事,剛收拾完自己走出院大門,就見一個熟悉身影蹲在馬路邊,趙豔芳心下暗歎一聲不好正要轉身,就被來人發現一蹦三高攔住了去路。
“豔芳,趙豔芳!你為什麼躲着我?”少年通紅雙眼委屈巴巴攔住女孩去路,這十來天他真的是受夠了,不明不白就被突然冷落,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堵住人問個明白。
女孩看着無法避開來人,又轉頭發現保安室的大叔已經兩眼放光等着看好戲,當下換上無辜表情好聲好氣先安撫來人,“你怎麼這樣說呀?我可沒有躲着你。我是最近家裡忙,再說如果你有什麼事需要和我商量,可以等我到校後再說嘛。”
何岩懵了一下,很快轉過彎來,又氣又委屈,“你撒謊……我們關系這麼好,你突然斷了聯系是幾個意思。”
少女心想糟糕,不好哄了,雙手難為絞在一起面上楚楚可憐道:
“不是我故意冷落你的,是班主任找過我,希望我們學業為主,說你大好前程是考大學的料,而且還說這也是你家人的意思。”語罷,眼角一紅,讓人看了都不忍心為難。
對面之人僵直在原地,想起早上自己借故出門時,自己媽媽那不贊同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話語,何岩還記得自己當時差點吓得語無倫次,出了門心中還一陣後怕。
眼看門衛室的大叔耳朵都快豎起來,大院裡的阿姨們也快到出門時間。
趙豔芳開始頭皮發麻,去年這個時間她姐姐貢獻了一年熱門話題,今年她一點不想再讓鄰居看什麼熱鬧。她轉而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安撫對方:“何岩,今天我有事不适合細談,今天你可以不可以就先……”
何岩懷疑看向眼前人,他以前隻是太相信她不曾質疑過她說的話,可現在他認真起來有點生氣怒道:“我今天哪裡都不去,有什麼話我們今天說清楚!”轉身指向後面公園的小路,“你不想在這被人看見,那我們過去公園那邊聊。”
趙豔芳臉色變沉,何岩再怎麼說也差不多是一個成年男性,撤掉他臉上一貫的和煦和友好後,現在發起怒來也讓人感覺有些害怕。同時她也明白如果在大院門口自己和一個男性糾纏不休,她不敢想象會對自己家帶來多嚴重的影響。
内心權衡一下,趙豔芳轉身朝門衛大爺做了個手勢,得到對方回應後她稍微心安同意和何岩去公園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