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機會。”玄檩面無表情遞給她一聽可樂,“每個案子都會讓你刻骨銘心。”
“……我就知道。”榆安放棄掙紮,拉開拉環痛飲一大口。
人手發一罐飲料,玄檩捏起易拉罐:“來,走一個,歡迎小秦加入神務科。”
榆安跟着舉杯:“希望下周破案抓到兇手,讓我擁有幾天正常的作息。”
“踩着5.21的尾巴,祝大家新的一周有新的邂逅。”魏念之輕晃易拉罐,隔着朦胧白煙笑看秦聿文,“小秦探員不說兩句?”
秦聿文:“……但願下個星期也能平安度過。”
·
“原告到庭了嗎?”法官詢問庭審書記員。
“還沒有,代理人也沒來。”書記員搖搖頭,“不過,原告沒有申請延期,應該會來。”
法官确認時間:“還剩五分鐘,開庭後原告如不到場,直接按撤訴處理。”
“明白。”
陪審員們小聲議論案情,被告周宏凱及其辯護律師已經在相應席位落座,律師與周宏凱交頭接耳,周宏凱陰着臉點頭。
周宏凱身材魁梧,正巧穿着3月25号那天途經經貿南街時穿的連帽休閑衫。
旁聽席,魏念之口抄着手斜倚靠背,香糖吹出一個小泡泡。
秦聿文正襟危坐,緊鎖眉頭,捏着朱砂筆繪制備用靈符打發時間。
魏念之挑挑眉,笑吟吟地開口:“你出外勤都這樣,還是隻有跟我在一起才這麼緊張?怎麼,玄檩和榆安不在,怕我吃了你?”
“……”秦聿文抿唇,“這裡是法院。”
绯紅眼影斜斜挑高,魏念之取笑她:“法院怎麼了?法院不允許私下閑聊?”
秦聿文錯開話題:“臨近開庭周佳麗還沒到場,她人去哪兒了?”
“你覺得她會去哪兒?”魏念之把問題抛回來。
“……這個案子,周宏凱不是法定繼承人,也沒有盡過贍養義務,如果周佳麗在場,他不可能赢。”
秦聿文畫完一張符,拿出另一張,朱砂筆懸在半空稍停,分析道,“周宏凱完全有不讓周佳麗在法庭現身的動機。”
“你覺得周宏凱挾制了周佳麗?”
“理論上存在這個可能。”秦聿文筆尖觸碰符紙。
魏念之勾起唇角:“後面是不是還要接個‘但是’?”
“……”秦聿文垂眼,筆尖在符紙上洇開一個小紅點兒,“周宏凱剛來法庭時既緊張又憤怒,他的辯護律師也焦頭爛額,綜合考慮,他的嫌疑比較小。”
一聲輕笑鑽進秦聿文的耳朵,尾音上翹:“繞那麼大個圈子,說了一堆廢話,坦率承認不知道很羞恥嗎?”
“……”秦聿文耳根微熱,“請魏處解惑。”
魏念之傾身,一隻手托起下巴,側眸看向秦聿文,長而卷翹的睫毛像輕輕扇動的黑色羽蝶翅膀:“你願意為這個答案付出什麼代價?”
秦聿文:“……”
擱筆,廢紙折成一隻小黃狐狸,搖搖尾巴跳到魏念之手邊。
“這樣?”
魏念之指尖碰到小狐狸,眼底倏地納入一抹流熒,但轉瞬即逝。
蝴蝶振翅,露出一雙眼眸,波瀾不驚。
魏念之揚起半邊眉梢,舌頭将口香糖壓入齒縫:“如果周佳麗不出庭,局勢将有利于周宏凱。他的确不是主謀,但我們……會惹上麻煩。”
她輕輕彈指,小狐狸啪嗒倒在桌上。
“馬上就會有人把最後的答案送到我們面前。”
時鐘高挂審判區牆頭,鐘擺搖晃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庭上氣氛加了壓,衆人停止說話。
被告席,周宏凱眉飛色舞,連連朝律師使眼色。
秦聿文第三次确認腕表時間,距離開庭隻剩最後十秒。
周宏凱的辯護律師起身,從容地推了推眼鏡,勝券在握。
清脆的腳步聲突兀叩響法庭大門,像一塊磁石轉移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來人推開門,踩着尖頭坡跟小皮鞋踏入大廳。
秦聿文看向入場通道,一身灰色職業西裝的女性律師走向審判員,遞上一沓文件。
“原告周佳麗突發重疾無法親自到場,今日庭審将由我全權代理,這是周佳麗的委托函和醫院開具的重症證明,請諸位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