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們吃什麼了就這麼大花銷?我想吃羊肉都不行。”看到窦苒苒進來,窦老太太沉着臉問:“正好你母親在這裡,你倒是說說,錢都到哪去了?”
窦苒苒覺得莫名其妙,好笑道:“孫女隻管用現有的食材給家中長輩,弟弟妹妹準備吃食,花銷上的事從來不管的。”
“苒苒你有所不知……”季氏還待說什麼,卻忽然被窦遠打斷。
“苒苒,侯爺已經回信,時玉退婚之事他并不知情,也不會同意,你隻管放寬心,待及笄後,兩府就該準備你們的婚事了。”
這幾日,窦苒苒每次見他,他都是沉着臉,今日心情卻似很好,甚至可說是和藹了。
思量了片刻,窦苒苒道:“父親可知,小侯爺曾向官府提告退婚?”
“他真敢如此無禮?”窦遠面露意外,他還以為時玉隻是說說。
“是,被女兒勸下來了。”窦苒苒繼續道。
“哦?他倒是肯聽你的話,看來也不是對你全然無意。”想起那日時玉看着女兒吃點心,窦遠更加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剛剛把心放下,誰知窦苒苒又道:“因為女兒承諾,會勸父親同意退婚。”
和藹的表情僵在窦遠臉上,過了半晌,他才沉着臉道:“誰讓你這麼做的?婚姻大事你也敢私自做主?”
窦苒苒暗歎聲氣,看來爹爹絕不會聽她勸解了,于是把話頭又拉了回來,“女兒也是權益之計,想要安撫住他罷了,若真将退婚的事鬧到官府,對咱們窦家的名聲總是不好,以後弟弟妹妹的婚事也不好再議。”
窦芷柔一直靠在母親身邊,聽到此處忽爾冷笑,“爹爹隻當與侯府攀了親就算完了?小侯爺自己不願意,姐姐嫁過去也不會受寵,侯府自然也不會将您這個親家看在眼裡。”
被女兒說破心事,窦遠面子上挂不住,冷聲訓斥:“你一個女孩家明白什麼?侯爺和夫人不是這種人,定會對苒苒如親女兒般疼愛。”
“姐姐又不是同侯爺夫人過一輩子,”窦芷柔一着急,将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若是小侯爺實在不願,不如換親,當年祖父與老侯爺隻說訂婚,又沒說非姐姐不可。”
窦苒苒剛喝了一口茶,聞言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當初,她也隐約猜到窦芷柔無故害她可能是因為看上了時玉,隻是一直沒法證實。
自從窦芷柔解除禁足,在府中并沒找過她麻煩,碰見了也隻是冷臉走開,她還以為是季氏背後訓斥了女兒,她知道收斂了,沒想到竟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此話一出,不光是窦苒苒,一家人都神色各異,季承允憋着笑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老太太則撇着嘴滿臉不屑,季氏和窦承業面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窦遠被氣得哆嗦,顫着手指着她怒喝:“你,這是一個姑娘該說的話?”
一不小心将心事說出,又被父親當着衆人訓斥,窦芷柔羞惱的哭了起來,“爹爹就是偏心,明明我也是嫡女,憑什麼隻有她能嫁住高門,我就不行?”
窦遠冷笑,“想嫁入高門,那也要問你娘出不出得起這份嫁妝。”
此話一出,無異于打了季氏的臉,季氏面上青一陣白一陣,突然暴起,回手給了窦芷柔一巴掌,“混說什麼?還不給我滾回自己屋子?”
窦芷柔驚愕地愣在原地,恨恨瞪了窦苒苒一眼,轉身跑走。
許是被女兒氣急,窦遠還不肯罷休,又指着季氏罵,“虧你還是世家出身,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季氏心中惱恨。
見窦遠最近對窦苒苒不喜,她本想借機将她趕出廚房,誰知老爺對此事莫不關心,讓她接下來的話沒法說出口,窦芷柔那個蠢貨卻在這時來了這麼一出。
她暗自咬牙,卻隻能強擠出笑容,柔聲道:“柔兒年紀還小不懂事,不過是孩子話罷了,許是她婚事到現在還沒着落,心急了些,不是真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事。”
“那也是你這個當母親的疏忽,女兒的婚事,難道還要我這個做父親的操心不成?”想了想,窦遠又道:
“她才十三,還不急,眼下最急的是苒苒的婚事,及笄禮也該準備起來了。”
季氏連忙應是。
窦苒苒問:“那女兒是不是不用禁足了?”
“本來也沒禁你的足,不過是讓你少出門罷了,你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就是。”窦遠喝了口茶。
謝過父親,她又提了樂兒的事,窦遠無可無不可,“你想要便将她接回來,多大的事也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