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散去,顯現出一個穿着病号服的短發女人的身影。
楊凜被她禁锢在腳下,仰卧起坐了好幾回都沒能坐來。
“江敢!”随春生沒忍住驚叫出聲,就見一簇火苗自繩尾亮起,避開她的衣服四處蔓延。
“啪嗒”一聲繩子掉在地上,随春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到了江敢身邊。
她擔憂地看向江敢,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楊凜:“你怎麼樣?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有沒有事?”
被壓在地上的楊凜:“……”
江敢失笑:“别把我想的那麼脆弱。倒是你,才進副本多久就被抓住了?”
随春生捂臉:“這是我的主線任務,所以沒設太多防……對了,你就這麼貿然行動會被處罰嗎?”
“要罰也是先罰他。”江敢放下腳,這才開始正眼看楊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驚蟄】的隊員?”江敢錯愕。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語成谶?
她臉色不是很好看,擡手間唐刀無期已然出鞘。
爬起來的楊凜看見江敢驟變的臉色也明白了什麼,忙解釋道:“……誤會誤會,我這次下副本不是隊長的授意。”
“哦——”江敢拖長語調,“這麼說你是自己想殺這位醫生喽?”
楊凜一聽更急了:“不不不,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沒想動您朋友的。”
看着楊凜焦急的神色随春生突然悟了。
生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也就是說……江敢比楊凜厲害?
看不出來啊。
随春生斂了斂幸災樂禍的神色,扯扯江敢的衣袖,示意她往邊上站點。
江敢不明所以:“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幾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驟然闖入病房,為首的那個人用眼神向随春生确定了一下,随後拿出了一捆束縛帶。
楊凜本能地想逃,卻怎麼都動彈不了。
“越掙紮,就越痛苦。”随春生玩味地重複一遍。
黑灰色的束縛帶狠狠勒上楊凜的胳膊,他痛苦地發出嗚咽。
随春生笑地更開心了,但還是謹慎的站在了最後面,她斂笑,語氣難過,目露哀傷:“唉,其實我也不想上強制措施的,但楊凜近來的攻擊性實在很強,甚至是……傷害我倒沒什麼大不了的,萬一傷到了那位……總之,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諸位可一定要好好調教他。”
她刻意加重了“好好調教”的咬字。
末位的白色防護服點頭,拍了拍随春生的肩膀:“您可是耶爾維奇醫生的接班人,育源的明日之星,哪怕隻是傷到一根頭發都算是育源的巨大損失,放心吧,這人如此不識好歹的毆打醫生,‘白樓’的人會重點關照到重症轉輕的。”
楊凜的捆綁工作很快完成,随春生送别幾位防護服,就見病房裡還站着一抹白色。
“…瑞亞醫生?”她不确定地喚道。
瑞亞聞言回頭,快步走到了随春生身邊:“詠歎調。”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着實為你捏了一把汗,幸好你還安安穩穩地站在這。我來隻是想說,切記,任何時候你的安危都在病人之上。”
随春生委實被這番偏向的話震驚到了,讷讷地點點頭。
瑞亞微笑:“我還有事,就不過多閑叙了,保重。”
随春生:“保重。”
送走最後一位劇情npc,随春生長舒一口氣,這時,兩道幽幽的聲音在耳朵響起:
“接班人?”
“明日之星?”
江敢與赫卡忒的聲音幾乎同步,随春生猛一激靈,将兩個湊到自己身邊的人推開。
“得了上司誇獎就忘了為你忙前忙後的病人。”江敢說。
“好無情啊小春醫生。”赫卡忒接話。
随春生羞赧捂臉:“你們兩個真是夠了,不要再打趣我了!”
江敢識趣地不再吭聲,赫卡忒卻仍在說話。
“這是誰?”赫卡忒指着江敢問,“是你的新病人嗎……不太像,因為我還沒接到通知。那麼,她是你的露水情緣嗎?”
“咳咳咳,”随春生聞言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斬釘截鐵地否定,“不是!”
話落,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樣:“……不對,為什麼我有新病人要通知你啊?”
“可能是因為我在醫院混的比較熟吧。”赫卡忒聳肩。
随春生明顯不信,卻也不好多問什麼,隻能擺擺手示意人先回去。
“得了上司誇獎就——唔!”随春生趕在赫卡忒說完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半推半請地将人送離了401。
偌大的病房隻剩下兩個人,随春生擡頭看看天花闆上的大洞,緊張地問:“……真的沒問題嗎?”
江敢爽朗一笑:“怕什麼?這不是還有你在呢嘛,系統的親閨女~”
随春生臉又紅了,佯怒捶了江敢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