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扶額歎氣,認命當起了老黃牛,她一手提一個箱子,頭上還頂了一個,耍雜技似的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
直到最後一個手提箱被放進室内,随春生輕輕帶上門,毫不顧忌形象地蹲坐在地。
下一秒,歌蒂莉娅放大的臉闖入視野,一雙帶着探究的紫眼睛凝望着她。
這個眼神……随春生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兩隻手有些無處安放:“還有什麼疑問嗎?”
歌蒂莉娅似乎扯了扯嘴角:“您總是如此洞察人心。”
随春生眼皮不祥的跳了下,隻聽這位優雅的貴族少女緩緩道出自己的疑惑:“耶爾維奇醫生說,您叫詠歎調,那麼……為什麼您要自稱小春醫生呢?”
好問題,随春生也想問為什麼。
但她指定不能真問出來,于是眼睫撲閃又撲閃,最終彎成了月牙狀:“是我的小名啦,一直叫全名的話也太冷漠了,允許我将你當成朋友對待,好嗎?”
歌蒂莉娅面上不顯山漏水,手卻抖得不成樣子,她将折扇向下一折,回道:“…好。”
随春生找借口離開了病房,在走廊裡打開系統面闆。
支線暫時沒有任務了,至于主線……
查房?
雖然沒在正經精神病院幹過,但這任務是不是安排的太草率了,看病後緊跟着就是查房?
随春生按下心中的吐槽,順着房間号挨個找去。
403歌蒂莉娅,已完成。
402???,未完成。
她轉動門把手,進去之後卻沒找到人。
走錯了?不應該啊。
随春生退出來,就聽見身後響起了一陣婉轉的口哨聲,接着是含笑的一句:“Surprise!”
好消息,沒走錯,壞消息,病人跑了。
随春生兩眼一黑,僵硬的轉過身。
視野中,一個身穿藍色條紋病号服的女人緩緩走來,她身形清瘦,渾身都很白,眼睛更是白到了差點分不清瞳仁和瞳白的地步。
“‘小春醫生’?呵,隻是個比較有聲望的貴族而已,竟然就值得你這麼上趕着巴結。”白發女人似乎翻了個白眼,走到近處時又吹了個流氓哨,順勢輕挑地摸了下随春生的肩膀,“裙子不錯。”
這句話語氣很暧昧,搞得随春生總感覺這個女人實際上想拍的不是肩膀,而是她的屁股。
情緒是雙向的,這個女人實在過于輕浮了,讓她感到不舒服,是以她斂了笑,冷聲開口:“在放風以外的時間裡亂跑、惡意揣摩、調戲醫生,你沒有閱讀過病人行為規範嗎?”
“行為規範?”白發女人不屑嗤笑,眼神擦過牆上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淡藍色海報,很是誇張的聳肩,“這些東西還沒挂牆上的時候我就在這兒了,你好天真哦,我要是真怕,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規呢?”
她說着,腳下步子不停,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給随春生展示一個現場違禁。
“轟隆”一聲房門被踹開,随春生被半是協迫地帶到裡面,她雙手平舉,很有眼力地屈服了。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其實你什麼都不幹我也會相信你的,真的……啊!啊?”随春生很是真摯的開口,話到一半就被白發女人突如其來的大動作吓了一跳,她一蹦三尺遠,然後才看清白發女人手裡拿了個什麼東西。
白紙?
不,上面有字。随春生眯眸,那似乎是一張……查房記錄?
這東西醫生手裡沒有就算了,誰能來解釋一下為什麼它會在病人手裡啊!
白發女人從随春生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一支筆,點了點“赫卡忒”這一欄後将紙筆一并遞給她:“還是老規矩,一切正常。”
……正常個大頭鬼!
說實話,随春生想拒絕,但聽白……赫卡忒這意思貌似是。
她們之前曾經有過交易?
随春生皺眉。
作為醫生卻和病人不清不楚,難不成她是壞人陣營的?
那很壞了。
她心事重重的接過紙筆,在觸碰的一瞬間聽到耳邊傳來嘀的一聲。
【嘀——】
【已觸發特殊任務:《生命不可承受之輕》】
【當前進度:0/100】
随春生兩眼一黑,險些要暈過去了。
開局三小時觸發了三個大任務,她怎麼這麼倒黴。
她恍惚地在紙上簽下字,就見赫卡忒忽地神神秘秘湊過來,壓低聲音道:“今晚十二點半,403門口會合。”
在赫卡忒說完這句話後,随春生的系統面闆動了動。
402的查房任務完成了。
很好,現在查房任務就剩下最後一個了——401。
随春生将筆插回兜裡,以她剛剛做任務的經驗來看,三個小任務組成的任務必然是一個正常、一個不正常、一個和劇情有關,顯然,和劇情有關的是赫卡忒,不太正常的是……是……歌蒂莉娅!所以最後一個一定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