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肯定地點了點頭:“那看來是後一種。”她朝男孩的方向跨了一步,學着高杉的樣子眯了眯眼睛,“不用害怕,前頭帶路。”
說話時又是一副銀時專有的吊兒郎當的語氣。
男孩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頭,帶她穿過兩條蕭瑟的街道,快要走進一條狹窄的小巷的時候,前頭的男孩腳步忽然一滞,緊接着慌張地轉頭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緊接着紅蓮感到腦後一痛,是有誰拿着木棍從身後襲擊了她。
——再醒來時是在地下,周圍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小孩。先前被太陽暴曬的眩暈感已經消失,被偷襲的後腦勺也早已不疼了。當時的紅蓮并未意識到這是夜兔獨有的自愈能力,隻是依着本能行動,一腳踹開囚室的門來到看守跟前,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
“過了多久了?再不回去的話肘子他們該擔心了。”
睡迷糊的看守先是被囚室門被踹碎的動靜吓醒,緊接着又被紅蓮這一句話搞糊塗了:“你在說什……”
紅蓮一腳将那看守踹飛,那看守撞在牆上暈了過去;緊接着她在囚室内外查看了一圈,終于确認自己身在地下。于是她轉頭對那些瑟瑟發抖的孩子說道:“我們得挖出去,有誰能來幫個忙?”
沒人理她。所有孩子都驚恐地看着她。
紅蓮有些疑惑:“你們難道不想得救嗎?”
還是沒人理她。
她隻好自力更生。自下而上不好使力,她攀着囚室的木制栅欄竄到囚室上方,向着天花闆揮拳數次才終于打開一條縫,她這才注意到,原來已經晚上了。
有幾束潔白的月光穿過地縫照亮了她的臉。
她看向縮在牆角的孩子們,由衷地疑惑道:“現在大家都得救了,你們還在怕什麼?”
一個膽小的孩子擡頭看到她滿臉塵土、在月光下咧嘴一笑的模樣,吓得哭出聲來。
于是一群孩子跟着哭了出來。
紅蓮在一群小孩的哭聲之中茫然無措地呆了一會兒,頂着已然麻痹的聽覺和思想繼續挖洞。終于在挖通地面後不久,在這一帶一通好找的桂小太郎終于發現了她的蹤迹,抱着她哭嚎了一通才發現地下還躲着一堆小孩。
派人安頓了那些孩子之後假發在紅蓮腰上綁了根繩子,另一端被假發綁在他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對着已被各種哭聲震得有些呆傻的紅蓮堅定地說道:“紅蓮,以後我們就這樣互相依靠着生活下去吧。”
話音剛落就銀時就從背後踹了他一腳:“這樣不行的吧她可是個女孩啊!”
假發抱着紅蓮憤怒地控訴:“那還能怎麼辦!我就一眼沒看着她就不見了,你們三個根本一點也靠不住!”
此時高杉慢悠悠地從假發身後走出來,問紅蓮道:“剛才底下人了解了一下情況,說你是被騙了……”
紅蓮驕傲地搖搖頭:“我沒有被騙!我是故意跟着那個男孩過來的!”
銀時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可你還是……”
“我知道,我應該是錯了。”紅蓮抓了抓她腰上那根繩子,“我不應該不通知你們就一個人潛入敵方據點。”
假發欣慰道:“紅蓮你語文學得不錯,要是放兩個月前你估計隻能跟着辰馬喊一聲賊窩什麼的,哪裡會用據點這麼高級的詞。”
辰馬莫名其妙:“啊?怎麼又關我的事了……”
高杉垂下眼睑:“你做錯的也不是這件事。”
紅蓮思考:“難道是我想拉人入夥的時候說話太直接了?那時候我讓他們幫我,他們沒一個吭聲的。”
“啊……也不是。”銀時長歎一口氣,“那些是普通孩子,和你不一樣,害怕之下動彈不得也是正常的。”
紅蓮驚訝地瞪大眼睛,半晌信服道:“原來是這樣。”
高杉走過去,不顧假發的阻攔将紅蓮腰上的繩子扯了下來:“紅蓮,今夜的事情其實你辦得已很不錯。你隻是不應該一直和我們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