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0 裝備×隊友

歡迎各位來到獵人世界ONLINE公測版，本遊戲具有高度自由性和可交互性，希望您能獲得一次輕松又愉快的遊戲體驗。接下來您要進入的副本為：流星街，請玩家做好以下幾點以免過快GG：

一、選擇合适的裝備。

西索說她需要一雙好鞋。

靴子最好，他又說。

于是伊塔坐在商場的長椅上，麻木地換着一雙又一雙馬丁靴。她本想随便來雙黑色的就行，款式簡單也不容易弄髒，但是西索拒絕了她。他雙手插兜，環顧了一圈貨架：“我有個更好的想法~”

他拎來了一雙紅色的靴子。

不是那種鮮豔的紅，而是暗紅的，有點類似于血發黑了之後的顔色。伊塔盯着這雙靴子，忍不住想象起血濺在上面的樣子，等它們幹涸了，估計會和靴子完美地融為一體。

“你真惡趣味。”

“有麼？”西索把靴子擺在她面前，“不過是在看到它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個童話而已……小伊塔聽過《紅舞鞋》的故事麼？”

說實話，她記不大清了，隻記得是個女孩有一雙漂亮的紅舞鞋，她很喜歡穿着它出去跳舞，但是這雙鞋具有魔力，最後女孩再也無法脫下它，隻能穿着紅舞鞋一直跳舞到力竭而死。

如果“最讓人毛骨悚然的童話故事”存在排名，伊塔願給它一票，尤其是在它被西索提起之後，恐怖程度更是指數式增加。她很難不去想他是不是在隐喻什麼，但是這家夥明裡暗裡的話語太多了，如果一個個去思考累死也思考不完，不如無視之。

“沒聽過。”

伊塔回答，套上紅色的馬丁靴，走到鏡子前。

出乎意料的，靴子穿起來很漂亮。

在商場璀璨的燈光下，暗紅的靴子和深藍色牛仔褲搭配出了美式複古的感覺，一點不會顯得突兀。

西索走到她身後：“如何？”

伊塔看了會兒鏡子裡的自己：“……可以。”

買單的當然是富二代·西索，這雙靴子可不便宜，不然她才不會忍受他在旁邊逼逼賴賴這麼久。

他們又采購了一些保暖的外套、背包、壓縮食品和水。西索展現了他的紳士風度，什麼東西都沒讓伊塔拿，連逛街都稍微落後她一步。等兩人上了自動扶梯，西索忽然走下了一階和她并列，彎下腰，挨到她耳邊輕聲問：“真讓人挫敗，小伊塔的心思一直不在我這裡呢……是因為剛才和富力士的談話？”

臨出發前，伊塔和金·富力士以及帕爾告了個别。

再見面的時候她一個沒忍住，抱住了龍媽媽·帕爾托維納。巨龍先生雖然基本預判了她的動作，但在她抱上去的瞬間還是猛烈地收縮了一下瞳孔，讓伊塔在“完蛋了他要咬死我”和“不會的他隻是不習慣人類的擁抱”之間搖擺不定——帕爾的身上有種陳年的血腥氣，也有山林的塵土和清晨粘上的露水的味道——無論哪樣，伊塔都很喜歡。

“謝謝你，帕爾。”

她把臉埋得很低，她實在不好意思看着他的眼睛。

帕爾保持着沉默。

就在伊塔認為魔獸應該不會太直白地表露情緒，準備理解地松開他之前，帕爾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他淺金色的虹膜在她的眼前放大，讓兩人的對視避無可避——于是她懂了，魔獸的确不習慣直白的顯露情緒，所以當他們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會用最直白的方式。

“不要，再消失。”

他說。

伊塔很難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容易害羞的性格讓她下意識想要低頭，但是她抑制了這股沖動——因為她希望帕爾同樣能看到她的眼睛：

“不會的，”她笑了笑，“我保證。”

雖然這個世界還是很殘酷很混亂，但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讓朋友失望。

金·富力士本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樂子人，這會兒卻在旁邊使勁咳嗽起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他走過來拉開距離過近的一人一獸，拉着伊塔走進旁邊的空房間：“趁着還有點時間，叔叔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伊塔，被拽走：“喂——”

但他們的這場談話并不是隻有“幾句”而已，它持續了近二十分鐘。

至于談的什麼……

伊塔回神，偏頭避開西索：“和你沒關系。”

“小伊塔總是用這句話搪塞我，”西索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真是傷心，我以為我們的關系會更親近些才是……”

“我們是暫時的同伴，”

伊塔頭也不回地說，“但也僅此而已，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會很親近？”

回憶起這兩天西索逐漸越界的行為，甚至想要挖掘她作為“季節”的那一面——伊塔隻停頓了一秒，就繼續說了下去：“舉個例子，如果是伊爾迷·揍敵客和你并列站在一起，你會用這樣的話去試探他嗎？——你不會，因為你認可他的頭腦和實力，你知道這樣的試探在一定程度上等于冒犯。”

“那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這樣試探我，甚至試圖誘導我走向某個方向？”

她回頭盯着西索的眼睛。他在上，她在下，電動扶梯緩慢地向下，仿佛載着她穿過了漫長的時間，讓她和最開始膽怯又不成熟的伊塔漸行漸遠。她一邊說話，一邊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改變：

“因為你并沒有把我放在平等的層面上，最起碼不是伊爾迷·揍敵客這個級别，我理解你，因為曾經就連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可以。但是過去都已經過去了，未來才是唯一重要的東西——而在可見的未來裡，我會和你保持合作關系，那麼我們還是提前把話說開比較好。”

他們走過又一層商場，站上又一個電動扶梯，期間西索一言不發，以不同尋常的沉默等待她說完。

“我們是平等的，是合作者，不是魔術師和他的寵物，或者操控者和他的工具。”

伊塔冷靜地說：“别用對待所有物的态度對待我，西索。”

這段休息的日子裡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學會，最起碼她理解了殘念的基本運作原理：它和她的情緒相聯系。所以當影從她的皮膚上脫離，冷意融化周圍的空氣時，她看到西索的眼睛開始發亮。

或許變态的那個開關真的和普通人不同，他很明顯地興奮起來，甚至出現了某種可怕的生理變化。幸好西索很快就躬身遮掩住了他的不正常行徑，他垂下頭，用手捂住臉，似乎在努力壓抑自己。

剛剛還一臉冰冷的伊塔：……

什麼鬼？

當扶梯下到最後一階後，西索終于擡起頭來。

他對她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笑容，并不像人類的笑，更像是一種用來承載他瘋狂情緒的容器：“……好呀。”

“我會尊重你的意見的，伊塔。”

“那樣最好。”伊塔說。

接下來的一段路，西索一直若有若無地想要黏着她，連内衣店和女廁所他都得在門口等着，最後伊塔受不了：“你能不能和我保持距離？”

“好傷心~”

西索不情不願地站遠了點。

在中午之前，他們終于采購完了基本的物品。伊塔坐在商場的甜品店裡點了個草莓慕斯，把背包放下，長舒了一口氣。西索拉開椅子，卻沒有坐下，他看着甜品店對面的西餐館，忽然問她：“最後一餐，想不想吃點好的東西？”

伊塔咬着叉子：“比如？”

“比如牛排，看起來很好吃呢，”西索把椅子推了回去，“你喜歡嫩的還是韌的？”

“菲力吧，不要太生。”

“OK~”他眨了下眼睛，笑容愉快，“我讓他們做成外帶的好了，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

二、選擇合适的隊友

永遠不要相信西索。這是血的教訓。

幸好伊塔對他的本質早已有了深刻的認知，所以此時并不驚訝也不憤怒。她隻是平靜地把叉子上的草莓吞進了嘴裡。

“讓我看看……草莓慕斯，找到了，”坐在她對面的金發青年看着桌上的甜品菜單，“我也來一份吧，誰讓它看起來那麼好吃呢——你要什麼口味，瑪琪？”

坐在她左側的紫發女孩冷淡的開口：“我不吃。”

“好的。那你呢，信長？”

坐在她右側的長發男人嗤笑一聲：“你問我？這什麼小女孩才吃的東西？”

俠客倒是相當坦然：“不要這麼說嘛，甜的東西不僅能讓大腦開心起來，還能提高血糖濃度，快速恢複體力——糖分是很有用的哦，”他笑嘻嘻地和侍者小姐說，“那就隻要一份草莓慕斯吧，謝謝。”

沒錯，嘴上說着“很快就回來”的西索和他的菲力牛排一起神秘消失了，出現在甜品鋪門口的是三隻蜘蛛。

……所以她的确是西索加入幻影旅團的投名狀吧！

俠客一眼就在甜品店的顧客中看見了她，碧綠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塔塔！”随着他愉快的聲音落下，本來在旁邊事不關己的武士刀男人和冷豔美女也跟着把視線投了過來。

伊塔：……

現在的局面變成了包圍之勢，瑪琪在左，信長在右，對面還有一隻俠客。

在蜘蛛們的目光下伊塔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她把叉子放在盤子裡，禮貌地保持沉默。但右邊的信長端詳了她一會兒，開口了：“這個小姑娘就是芬克斯之前說的獎品？”

伊塔頓了頓，有點不解：“獎品？”

“誰第一個殺了以撒，誰就能赢得獎品，”信長聳聳肩，“芬克斯和飛坦開的無聊賭局。”

殺了以撒。

這個短語現在聽來還是有種刺痛的不适感。

伊塔輕輕吸了口氣，偏過臉來，直視着他說：“是嗎，看來你們誰都沒赢呢。”

空氣些微地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