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說完,就聽得背後腳步聲逼近,讓她察覺到幾分危險氣息,下意識站起身,卻發現楊玄刀搶占了她落腳的位置,背後就是水,她沒有直起身子的空間,慌亂之中,她朝河中仰去。
千鈞一發之際,楊玄刀面帶三分笑意,遊刃有餘拉着她的手往回拉,又猝不及防攬住她的腰,卯着勁兒往懷中一扯,千禧重重地被砸進他懷裡,腦袋被撞得發暈。
她也是慌亂極了,胡亂抱住了面前的人,等回過神來,他一隻手死死箍着她的腦袋,另一隻手将她腰身掐得發疼,她怎麼推也沒用。
蓦地想起江祈安的話,他讓她收班了就早些回去,楊玄刀不是好人。
總共就兩句話,她怎麼就不聽呢!
細細回想,江祈安這話竟是拒絕的意思,許是他今晚有事要忙,不過來了,才讓她早些回去,她當時怎麼就沒聽懂呢!
懊悔之時,楊玄刀掰着她的腦袋,在她耳邊呼吸,“地位錢财我都可以給你,我比江祈安好,還與武一鴻相似,你嫁給我比嫁給他好……”
鬼才聽他的胡話,千禧使出吃奶的勁兒推搡他,這人紋絲不動,她冷不丁一擡膝蓋,楊玄刀感受到□□一絲涼意,忽的就翻身将她抵在台階上,硌得千禧脊背生疼,她痛呼出聲。
一聲求救剛要出口,楊玄刀的唇便覆上來了。
千禧瞪大了眼,河岸微弱的燈光投來,她望着那一雙帶笑的眼,恍惚了。
那雙眼……與武一鴻一模一樣。
江祈安忍着心痛,還是來赴約了,卻不曾想,會看到這樣一幕。
他站在不遠處的瞧上,看着一男一女扭纏在一起,那是千禧今天穿的衣裳!
他幾乎失去了理智,甚至想從橋上跳下去,淌着水幾步踹上那個男人!
徐玠跟在後面,看見這一幕,心裡也極不舒服,他以為楊玄刀不會那麼無恥,二人匆匆繞過橋頭,朝千禧奔去。
忽的,幾個個高的衙役朝江祈安追去,在橋頭攔住了江祈安,氣喘籲籲地禀報,“縣令大人!不好了!”
江祈安眉目一凝,眸中燃着怒火,咬着牙問,“什麼事!”
“不好了大人!尹兆陽……尹公子被行刺了!”
江祈安腦子空白一瞬,心止不住震顫,“你說什麼……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
“不要說模棱兩可的話!死沒死!”江祈安急得罵人,聲音裡滿是愠怒。
“沒……我們發現的時候還沒死,隻是流了好多血!”
江祈安視線止不住朝楊玄刀望去,千禧已經推開人站起身來,他牙根咬得咯咯響,又回頭看向徐玠,“徐玠,是他做的?”
徐玠皺眉,“不是!他在那調戲妹子呢!你沒瞧見?”
江祈安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将人拽的腳下踉跄,“你們有同夥?”
“怎麼可能!我有病啊,我都不認識那人……哪兒至于殺人啊!”徐玠可不想江祈安誤會他。
江祈安從他眼裡窺見了茫然,心裡卻仍舊保有對楊玄刀的猜疑,他對趕來的衙役吩咐,“去找全城的最好的大夫救他!不惜任何代價!”
衙役得了命令,迅速離開。
江祈安則是大步朝千禧那處去。
千禧好不容易推開了人,楊玄刀卻橫坐在狹窄的階梯上,攔住了去路,還得意地望着她笑,“如何?”
千禧使袖子擦着唇,破口大罵,“這個瘋子!卑鄙無恥,下流下賤,你連武一鴻一根毛都比不上!”
罵着罵着,兩行眼淚撲簌簌落下,“快給我讓開!不然我死也會送你進大牢!”
“去啊。”他懶懶道,“再喊我還可以堵住你的嘴!”
“你卑鄙……”
正當此時,千禧瞧見階梯上一道清隽的身影奔來,行如疾風,衣袖翻飛,她似是看見了神仙,她哇地哭出了聲音,大聲呼救,“江祈安!”
千禧蹦跶着朝江祈安招手,“江祈安,快救我!他輕薄我!”
江祈安全看見了,千頭萬緒在他腦中理不清,此刻怒不可遏,一腳踹上了楊玄刀,從他身上跨過,将千禧攬入懷裡。
那一刻,淡雅的柑橘香味撲鼻而來,她的焦躁不安被頃刻撫平,她委委屈屈擡頭,淚眼汪汪,“江祈安,他……他對我……”
江祈安腦子太亂了,隻想置楊玄刀于死地,于是他冷着臉,指着楊玄刀,惡狠狠地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千禧的話被打斷了。
她與江祈安說話,從未有過被打斷的經曆,還是用這樣的語氣,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心裡忽然酸楚起來,卻也立馬收了情緒,讪讪答,“三更過後好一會兒……”
江祈安算了下時間,他與尹兆陽也是三更分開,酒樓到這裡這折返需要時間,哪怕跑得再快,也沒法在這極短的時間折返。
江祈安的猜測忽然落空,天崩地裂般難受。
他想起之前徐玠說的話,竟是露出一抹陰冷詭谲的自嘲笑容。
他低眸,冷冷問她,“你沒袒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