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掃過她的唇瓣,豐盈飽滿,暖黃燈火下,嫣紅有人,他想近一點,再近一點……
千禧感受到他凝住了呼吸,隻有佳釀的芳香裹着他渾身的溫度,籠罩而來,暖人肌膚,撩人貪欲。
她也沒了呼吸,來不及去想以後如何相處,她隻知她想要貼一貼他的肌膚,在他面頰輕蹭,像是蹭曬過太陽的柔軟被褥,夾着暖意的小狗絨毛。
她喜歡被溫暖結結實實包裹的感覺,想要被人緊緊抱住,想要被人摩挲臉頰,想要許多的親昵,就像她從前總想黏在武一鴻身上那樣……
隻是河風蹭過江祈安的唇瓣,堪堪像是推拒。
他倏地偏過臉,心髒才開始緩緩跳動。
船夫這時才敢重重下槳,他聽出來了,這是一對姐弟,是不是親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男的不要臉,這女的有公婆那就是有夫之婦,他卻舔着臉要做人家的情夫。
這女的也不要臉,話說絕了,事卻不做絕。
都差點親上了。
狗男女,還挺有趣~
千禧恍然回神,才覺方才的驚險,她腦子起泡了?
按捺下狂亂的心髒,她粗聲問,“到底什麼禮物?”
江祈安支支吾吾的,不敢看她,“除非你答應我,不準退還,不然我就不送了。”
他是會吊人胃口的!
千禧莫名想與他賭氣,但是架不住她好奇,隻好應了,“好好好,不退就不退。”
江祈安背對着她,嘴角高揚,眉眼舒展,咧出難得燦爛的笑容。
轉過頭時,面皮又繃緊了,他強硬地拽過她的手腕,一件冰冰涼的物什就圈住了她的五指,還沒反應過來,他捏住她手上纖細的骨頭,重重一推,一個镯子就卡進了她的手腕。
千禧痛得龇牙咧嘴,“啊!好痛!”
呼痛的聲音還未平,另一隻手他如法炮制,右手骨頭更硬,更是痛得千禧哇哇叫,“啊!江祈安,你輕點!”
呼完時,一對玉镯,早已死死套在她的手腕上。
雖然光線昏暗,但千禧能感受到貼着肌膚的镯子冰涼,在昏黃燈影中顯得質地細膩,通透溫潤。
看起來價值不菲。
千禧本能地想拒絕,若沒有名堂,情人才收這樣的禮,可剛剛都應了他,不得退還。
她無奈想笑,江祈安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對簪,左邊一插,右邊一插,在她頭發上作弄,中間好似還有钿花。
已經阻止不了他了,千禧便等着。
弄完頭發,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對耳墜子,強硬地拽着她的耳垂,戴進去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強硬得讓人沒法拒絕,千禧甚至都不知道那簪子耳墜長什麼樣。
她撐着下巴,“沒了?”
江祈安意猶未盡,覺得還不夠,自己竟失落起來,“唔……沒了。”
千禧雖沒見頭上的東西長什麼樣,但這對镯子已是能當嫁妝的程度,心裡忐忑起來。
她安安靜靜地盯着他,看他此刻失落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看他眸子裡掩藏起來的雀躍欣喜,看他不敢直視地挪開眼……
她深知,她喜歡被人捧在手心的美好。
于是蠢蠢欲動地想要告訴他,再等等,她需要待一個時機,待所有人都能面對武一鴻的死亡……
唇瓣被她輕輕咬在齒尖,卻怎麼也難以開口。
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再等等是最不負責任的話……
“公子,姑娘,到了。”
船夫也盡力了,搖得那麼慢,這兩人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年輕就是磨磨唧唧啊……
今夜無論如何都是難眠的,千禧擺弄着他強送的首飾,發飾是嫩黃的迎春花金簪,钿花也造得精緻,是成套的迎春花,玉镯是一對紫羅蘭對镯子,水色透亮。
娶親都用不了這麼好的首飾。
*
翌日用早飯時,江祈安神色淡淡,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千禧也隻好閉口不言,一口口吃着飯菜。
江祈安餘光偷偷瞄去,發簪沒戴,镯子卻是在她玉箸般的手腕上滑來滑去,好生漂亮。
光彩似是投到了他臉上,眼角眉梢似是蒙上淡淡暖意,窗外的雀兒叫都是歡騰的慶賀。
“那個舒念芝姑娘……她好像想要嫁給你。”千禧平靜開口。
江祈安嘴角耷拉下來,“她想歸她想。”
“但人家有意,你總要妥善處置,畢竟是你帶回來的人。”
江祈安咬牙,“可一開始我們便說得清楚,她也答應得好好的,嫁給刺史大人,這般錦繡前途,她說變就變,也不知怎麼想的。”
“那是你讓人誤會了!她這個年紀,青春懵懂,你不加掩飾地對人家好,你又長得隽秀,看上你不就比吃飯還容易?”千禧也不知自己話說出來,竟是帶了一股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