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眸子一亮,恍然大悟,她雀躍開口,“那高士曹在告知條例上加一條,婚前媒氏需要告知兩方如何行房,是不是就可以了?”
高粱聲滿意點頭,“這隻費一張紙,可以。”
“還可以像周媒氏開育嬰講堂那樣,開設房事講堂嗎?”
“這個事你可以想,但需從長計議。”
千禧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這樣也算有眉目,是個好苗頭。
卻是忽的有媒氏打斷千禧,“那不行啊,高士曹,你一個女媒氏對男人講如何行房,那還沒什麼。但我一個男媒氏去跟那十四五歲的女娃娃講這些事,是不是顯得輕浮孟浪?人家夫君得罵我們行狀不端的!”
高士曹嘶的一聲,“這倒也是個問題。”
千禧就着他這話想了想,的确也是,特别是那些稍微年輕些的男媒氏,一定會讓人誤會,她想了半晌,提議道,“那不如這樣,找第三人在場,可以是親娘,姐妹,婆母,甚至是夫君,隻要說得足夠坦蕩,相信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總之,這些小姑娘對房事的理解,可以是親人教,媒氏教,但不能是自己還是個孩子的男人教,更不能由壞心眼的男人來教。”
“我們要是将這事放在台面上說,他們才會坦坦蕩蕩地交給孩子,不至于在這事兒上耽誤感情。”
周圍幾個媒氏都笑了,“喲,小姑娘厲害的,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比我們還像個大人!”
千禧臉又紅了,反駁道,“高士曹說的,要大方一點!”
朱嬌嬌一拍桌案,“對!大方點!扭扭捏捏像個什麼樣!成親不就三個大事嘛,錢,前途,生娃,都可以擺上台面,憑啥這事兒就不行!”
千禧心裡暗爽,她又喜歡朱嬌嬌這個嬸兒了,說這話時多飒爽啊!
這事情敲定,千禧又繼續說下一件事,“我想把杏子街的梧桐樹給砍了,不然杏子街的人生活在那密不透風的地方,成天起疹子,要花多少錢治病哦!”
高粱聲聞言,微微挑高了眉毛,“這事你找我沒用,你得去找高孫縣丞,這事對你應該簡單。”
千禧看他挑眉的動作,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的意思是找江祈安!
好吧,千禧隻能妥協,作為江祈安的窮親戚,這關系有時候還挺好用的。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
“還有?”高粱聲有些驚訝,她千禧才來三個月都不到,摸清楚的事情還真多啊,一定是因為沒親事說給閑的。
“嗯,既然說了房事,說了生孩子,那婦人病也是個大事,若是一個女子身子總是有病痛,那她日子如何過得好?”
“這事情你得找大夫啊。”高粱聲抱着手。
“我聽說以前醫館有個女大夫,姓張,診治婦人頑疾可厲害了,現在卻不知所蹤,我覺着像這樣的大夫離開醫館很可惜,若是能将人請回來,那得造福岚縣多少百姓啊!”
千禧說完,看着高粱聲一臉為難的表情,也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他職責範圍的事,但說都說了,要個說法也沒什麼問題,她對高粱聲嬉笑,“高士曹,有了這麼厲害的大夫,那些女子生完孩子不是會輕松許多嘛!”
高粱聲歎了一口氣,“千禧啊,這個事理論上是私事的,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女大夫我認識,叫張賢春,人家不是突然消失了,她啊,在菱州城最大的醫館高就呢!”
“你有什麼理由勸人家回來這小地方行醫?”
千禧聽了這消息,頓時失落,“啊,是這樣啊……”
那是真沒有理由……
好可惜……
這事情不得辦,高粱聲又忙,千禧隻能遺憾離開了金玉署。
又是嗓子冒煙的一天。
她想去看望了卧病在床的高長生,高長生聽說她解決了唐琴的事,嘴角止不住上揚。
“我是不是厲害!”千禧給他剝着核桃,得意道。
高長生精神似乎恢複了些,有力氣鬥嘴了,“一般吧,明天就三個月了,你還沒說成一門親事。”
千禧核桃都不想給他剝了,想掐死他!
玩歸玩,鬧歸鬧,千禧還是希望他能早日痊愈,長命百歲。
離開高長生家裡時,已是暮色黃昏,經過馮記幹貨的鋪子,竟是馮貴一個人在收攤。
她随意地打招呼,“馮大哥,怎麼不見吳姐姐?”
馮貴咧嘴笑了,“她啊,懷了!”
千禧驚訝不已,眸裡變得光彩四溢,“那恭喜馮大哥……”
話音未落,忽的有人按住了千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