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
“對。她讓田叔不要作聲,最後借着他的掩護離開公司,接着沒過多久,就傳來你媽媽去世的消息。”
崔既白抖着手将碎發挽至耳後,沉聲說:“我知道了。”
看她臉都白了,洪陽坐到她旁邊,嘗試将她摟進懷裡。崔既白也不掙紮,順勢靠在他的肩頭,雙眼無神地看向前方。
“既白。”他和她頭靠着頭,“虞阿姨在天有靈,肯定不會讓崔立得逞。”
崔既白喃喃道:“但願如此。”
悲傷隻能簡單掠過二人之間,崔既白明白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直起身說:“我的任務是什麼?”
......
步入周一,日曆上的數字也變成了十二。
天邊才剛泛白,光秃秃的樹枝被寒風吹得在空中亂顫,驚起一片鳥兒。
崔既白起得比往常還要早,洗漱完後換上了深黑色正裝又化了一個淡妝,出房間門後,發現洪陽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奇怪道:“看着我幹什麼?”
“呃。”洪陽放下盤子,用圍裙擦擦手,走到對面去幫她拉開椅子,“沒事。”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都安在腦機上了。”她拿起刀沾果醬往面包上抹,“你怎麼辦?”
“昨晚不是說好了嗎?”洪陽将自己的臉變成一個陌生男人的臉,“我裝成你的保镖兼秘書,一起去公司。”
“可是我覺得風險還是太大了。”
洪陽故作輕松,“沒事,到時候萬一有什麼發現,我還能替你望風。”
見他這麼堅定,崔既白也不多說什麼。
他在,她也不會太緊張。
兩人登上停在小區門口的車,啟程前往公司。
闊别許久,崔既白再次回到富魯特,恍若隔世。
頂樓還是拉着封條,除了調查人員外,沒有人敢靠近。
剩下的研發部成員坐在辦公室裡竊竊私語,讨論着那次爆炸,讨論着自己的幸運和對同事的惋惜,以及會不會再炸第二次。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公司每個人的頭上,從一樓到三樓,崔既白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壓抑的氣氛。
張秘書拎着崔既白和洪陽進了研發部,清清嗓高聲介紹道:“這是新上任的研發部經理崔既白,後面的是她的秘書,姓何。”
研發部的人紛紛站起身問好。
崔既白颔首,和張秘書道謝後,徑直走向辦公室。
路過幾個空位,她放慢腳步,看到陶桃桌上的全家福,眼神一暗。
門一關,張秘書開口道:“崔總,小崔總已經上任。”
“監控呢?”
張秘書投影到白牆,崔立拿起辦公桌上的眼鏡,看着牆上的人影。
一開始都是挂着工作牌的人在走廊來回穿梭,直到爆炸前六分鐘,洪陽沖向實驗室。
看着牆上洪陽的所作所為,崔立的手越捏越緊,直到他成功讓崔既白離開,氣得他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往牆上砸。
“田善呢!田善呢!”
張秘書面色不變,微微颔首,“田善已經失蹤了。”
“艹!”
研發部的得力幹将竟然叛變,還,還...
“給我查!給我查他們在哪,我要弄死他們!!!”
張秘書眉頭都不皺一下,“是。”
Q省山區。田善日夜兼程,趕在天黑前開進山區。
通往地下基地的大門緩緩打開,他開着車進去,電梯下降,直到底部。
明珠和王守仁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
明珠見到他的車,松了一口氣,走上前替他拉開車門,“你總算來了。”
“現在怎麼樣?”
“不理想,人手不夠。”
“唉。”
田善這才看向她身後的人,“王站長,好久不見。”
王守仁笑得眼眯起來,上前拍拍他的肩,“平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簡單寒暄幾句,王守仁就被人叫走處理事情。
田善來不及卸下車上的行李,跟着明珠進了研發室。
看着裡面的男男女女面色憔悴,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樣,田善心裡不是滋味。
都是二三十多歲的年紀,本該肆意享受青春,卻因長期在地下不見光,白發零落,皮膚白得像死人。
“那五人上面在找了。”
明珠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皺了多少次眉,眉心間有一條明顯的溝壑,“過完年就要出成果,太趕了。”
田善不知道怎麼安慰,隻好用行動來證明。
他加入研發大軍,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戒掉睡眠,全心參與研究。
其他人對這個新加入的大叔很好奇,奈何時間緊任務重,他們連覺都快沒時間睡了,哪裡還有閑心思聊天。
每次到飯點,田善才能争分奪秒地走神,想念他千裡之外的兒子。
那家夥現在在幹嘛呢?
“何秘書。”
洪陽回頭,“在。”
張秘書偏頭,示意兩人到茶水間聊。
“周五下午有飯局,小崔總那邊有時間吧?”
洪陽點點頭,“有。”
張秘書将文件夾遞給他,“這是未來一周崔總的時間表,你看看,需要小崔總一起的我都标出來了,你做個小崔總的時間表發給我,知道嗎?”
“好。”
洪陽拿着文件夾回辦公室,崔既白正低頭辦公。
他放輕腳步,坐到自己的辦公桌邊,打開文件夾,裡面躺着一頁日程表,日程表和文件夾中間,夾着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