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面是用花體寫的“leave”。
洪陽看懂後,單手将其對折,塞進自己的口袋裡,拿着水杯起身離開。
借着沖水聲掩護,他快速将紙條撕碎,扔進廁所。
沒想到...
洪陽擡頭看着鏡子中陌生的臉,左右側了一下,确定沒有破綻,甩甩手上的水珠離開。
水杯放在隔壁茶水間。
接水時,洪陽感覺旁邊多了一個人,香水味特别妖豔,還特别嗆鼻。
“何秘書~~~”
這一聲直接把洪陽從頭到腳的雞皮疙瘩都激了出來。
男的???
“你...認識我?”
“哎喲。”那男的翹起個小拇指推了推他的肩膀,随後又将不存在的頭發别到耳後,抿了一下嘴,“我是财務的林敏,前幾天我們見過。”
洪陽勉強微笑,心裡吐槽,幾天前才見,怎麼搞得像認識幾年一樣。
捕捉到他尴尬的微表情,林敏裝作無辜的樣子,“何秘書,我不是來故意打擾你的,我隻是...”
眼睛微垂,露出濃密的睫毛,林敏想讓自己在他眼裡楚楚可憐一些,刻意将聲音變小變柔,“我隻是...”
“何秘書。”
聽到崔既白的聲音,洪陽真是見到了救星,立刻轉身颔首道:“崔經理。”
林敏看着他偉岸的背影,配上那公事公辦,一絲不苟的禁欲态度,小心髒又被錘了一下。
啊,更喜歡了。
崔既白點頭,“文件還沒整理完,還不趕緊回去整理。”
“是。”
洪陽逃走,走到一半,發現崔既白沒有跟來,又趕緊折回去。
“...下不為例。”
什麼下不為例,洪陽扒着牆微微探頭,林敏一臉委屈,卻又不得不點頭答應。
這讓他更好奇。
崔既白轉身離開,在拐角處差點和洪陽撞個滿懷。
洪陽握住她的小臂,看她穩住身形,才遲遲反應過來,“呃...我...”
崔既白淡淡瞥他一眼,“先回辦公室。”
“哦。”
玻璃門一關,崔既白坐回辦公桌,低頭繼續辦公。洪陽一直偷看她的表情,總覺得她就像那風暴前的大海一樣,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那個...我能問問,你和那人說了什麼嗎?”
崔既白放下手裡的文件,擡頭盯着他,黑棕的眼睛裡起了波瀾,“你很在意?”
洪陽下意識回道:“沒有。”
崔既白又盯了他幾秒,垂眼道:“我讓他少噴香水。”
午休時,她和洪陽一起走向食堂,路上遇見了身穿常服的華稚榮。
“崔小姐。”華稚榮掃了一眼洪陽,“借一步說話。”
崔既白蹙眉,給了洪陽一個眼神,示意他快點離開,“好。”
華稚榮和她去了公司對面的奶茶店,找了一張空的小圓桌坐下。
“崔小姐,你和洪陽是怎麼認識的。”
“我上次不是跟你們說了嗎?”
華稚榮又換了一種問法,“那你知道洪陽的親屬狀況嗎?”
崔既白吸了一口小料,緩緩開口道:“他跟我說過,她媽媽在他小時候出車禍,去世了。”
“他爸呢?”
“欠賭債跑了。”
“那你見過他的養父嗎?”
崔既白點頭,“聽他說過,他養父是我們公司的研究員,但他在分部,我九月才回國,去的是總部,也就開會的時候見過一兩面。”
“你現在能聯系到他養父嗎?”
崔既白握住冒冷氣的杯壁,又喝一口奶茶,“我試試。”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兩人對視一眼。
華稚榮無法,從她那抄下田善的電話,又和她聊了一會兒。
看着崔既白離開的背影,華稚榮打開腦機,調出前幾天得到的監控。
一個匿名用戶把一段錄像發到華稚榮的郵箱,他點開一看,是爆炸前十分鐘的錄像。
視頻中隻能看到走廊,看不清楚實驗室内部。崔既白并沒有如她自己所說,和洪陽去樓梯間争執,而是簡單和他聊了幾句後離開,離開沒多久,攝像頭就黑了,想必是被炸了。
崔既白說謊了。
“喂。”
“華隊,還要繼續嗎?”
“嗯,盯緊。”
挂了電話,華稚榮看着對面樓上富魯特三個大字,若有所思。
崔既白一路上神色如常,看不出來剛剛被警察盤問過,直到辦公室玻璃門關上。
洪陽急切地湊上來,怕有監聽,不敢說話,隻能用眼神詢問,怎麼回事?
崔既白皺眉搖頭,低頭在便簽紙上寫下回去再說,又坐回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文件發呆。
華稚榮這次來,問的都與洪陽有關。
懷疑上洪陽了,那我也連帶着...
現在也不知道洪陽在他們那邊是活着,還是死了。死了的話,洪陽藏得輕松些,如果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