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冬天來京城,帶你去看雪。”
姜峄說着,徐梧若笑了:“好呀。”
她讓姜峄幫她拍照,又拜托路人幫他們拍了張合照。
紅牆前,兩人帶着笑意。
他們逛了一天,徐梧若的相冊裡多了幾十張照片。
“不逛了,明天我哪兒也不去。”
姜峄笑着,“在酒店待一天?”
“對。”
周日,徐梧若起床後已經十點半。她睜開眼,看見姜峄發了信息:【醒了之後打電話給我。】
徐梧若洗漱完,撥通電話,那頭很快接通。
“醒了?”
“嗯。”
“一起下樓吃早餐?”
“好。”
他們坐在同樣的位置,吃飽後上樓。
徐梧若站在房間門口,沒着急進去。她見姜峄打開房門,隻是站在不動。
“要進來嗎?”
徐梧若聽罷,勾了勾唇,“好。”
房間和她的一樣,姜峄繼續坐在辦公桌旁看着電腦。
“最近很忙嗎?”徐梧若坐在單人沙發上,打開電視。
“有個課程作業,沒什麼事。”姜峄盯着電腦屏幕。
“你如果忙的話回學校就好,我自己待着不會有事。”
徐梧若點開一套電影,是前幾年上映的美國愛情電影。她看過這套,女主喜歡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的哥哥。
“The Kissing Booth?”姜峄看了開頭,脫口而出。
徐梧若有些驚訝,“你看過?”
姜峄點頭,他的課程作業不急着交,于是走向床,躺着看電影。
“要拉窗簾嗎?”徐梧若問。
“随意。”
徐梧若拉上窗簾,留了一條縫隙,透過一絲光。
室内昏暗,隻有電視屏幕在閃動。她看向姜峄,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電影的對白在室内回蕩,姜峄低沉的聲音混在音樂中:“要過來嗎?”
徐梧若走到床邊,坐下,和姜峄并排坐着。
親吻小站裡,女主戴着眼罩和男主接吻。
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暖,以及他呼吸的節奏。徐梧若轉過頭,對上了姜峄的目光。
他碰上了她的唇。
“姜峄,這樣不對……”
徐梧若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些重。
姜峄明明應該制止,像一年前一樣,讓兩個人的關系回到那般疏離。
心在掙紮與理智之間搖擺,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卻還是仍由一切發生。
“哥哥?”
“别喊我哥哥。”姜峄的聲音有些低啞,他再也克制不住,封住了她的唇。
昏暗迷離的暧昧氛圍裡,他們在接吻。
這是第二次,卻是在清醒的狀态下。
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一室旖旎。
姜峄離開她的唇,又親了親她的嘴角,接起電話。
“怎麼了?”
是舍友譚望,“老師說要開個小會,你現在在哪呢,方便回來不?”
姜峄看了眼時間,“方便,我現在回來。”
他挂斷,俯下身,在徐梧若的耳邊輕言:“我現在回學校一趟,待會回來一起去吃東西。”
“在這裡等我,乖。”
徐梧若點頭,姜峄收拾了一下東西離開了。
電影恰好到了結尾,片尾曲在放着,女主開着摩托車在路上行駛。
徐梧若起身,拉開窗簾,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
備忘錄裡存了一個地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徐梧若發了信息給姜峄,跟他說自己出去一趟。
她打車去了備忘錄上的地址,結果門口被攔着不讓進,撥打梁頌音給的覃家電話,卻無人接聽。
姜峄開完會,問她在哪兒。徐梧若在小區門口蹀躞,最後還是回酒店。
“剛剛去哪兒了?”
姜峄在酒店門口等她,徐梧若剛下車就看見了姜峄,還有他的舍友。
“想去一趟覃家,但是進不去。”
譚望瞧見了徐梧若,和她打招呼,“嗨。”
“你好。”徐梧若笑着。
“你女朋友不錯啊。”譚望打趣。
徐梧若聽罷,否認道:“我是他妹妹。”
“真妹妹?”
“真的。”
三個人去附近一家餐館吃飯,菜上齊,姜峄和譚望在聊剛剛開會的細節,徐梧若在安靜吃飯。
“對了,你妹妹說剛剛進不去哪兒?”
譚望是京城人,也許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徐梧若見譚望問,把備忘錄裡的地址給他看。
譚望笑了笑,“巧了,我也住這兒,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帶你進去。”
吃完飯後,譚望便帶着姜峄他們進小區。
徐梧若打算一個人前往,于是姜峄說去譚望家坐一會。
“謝謝。”徐梧若下車,和譚望招手。
“客氣,舉手之勞。”
徐梧若看了看裡面的環境,忽然有了些懼意。住宅有幾分莊嚴,院子裡的樹蔥郁。
她摁響了門鈴,不一會兒,管家開了門。
“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梁頌音梁女士的孫女,我想見覃老先生。”
管家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年輕女孩,讓她在住宅側邊的會客室裡稍等片刻。
他走到客廳,對着正在坐着喝茶的覃付安道:“老爺,她到了。”
覃付安點頭,管家退下。
半晌,他走進會客室,見徐梧若端正地坐在沙發上。
徐梧若見到覃付安,起身,“覃老先生。”
面前的人是她的外公,威嚴而俊朗。
覃付安瞧着徐梧若的臉,有些出神。和自己的女兒有六分像,他似乎看到了覃思的影子,歎了口氣。
覃付安坐在主位,無言,像是在等徐梧若開口。
徐梧若依舊站着,“覃老先生,小輩此番前來有些唐突,但是我想和您聊聊。”
覃付安緩緩道:“坐着聊。”
“謝謝覃老先生。”徐梧若卑敬地坐着。
“你母親她...近來如何?”
“勞煩覃老先生挂念,母親身體無恙,隻是有些心結未解,日日思憂。”
徐梧若這話不假,覃思十幾年前隻是一氣之下斷了關系,年輕性子倔,她經常看見徐梧若對着老相片發呆,是全家福。
她和父母哥哥,一家四口的合照。
“為何是你來?”覃付安的話語裡有幾分嚴肅。
“晚輩隻是想盡其所能,為母親分憂。”
覃付安不語,思考良久後,起身。
離開前,他隻是平淡地道了一句話:“讓覃思親自來一趟。”
徐梧若知道,這是有緩和的機會。
“謝謝覃老先生。”
覃付安上樓,回了書房。
推開門,一位儀态萬千的老夫人正往窗外望。
“我說你,對着自己的外孫女都闆着臉。”
徐宛思看着徐梧若離去的背影,眼眶有些紅。
許久沒見過親生女兒,如今外孫女都長這麼大了。
“她覃思敢和我斷絕關系,我就沒有這個外孫女。”
“你又不是不知道,思兒這些年都沒結婚,一個人辛辛苦苦生孩子,又養大,好不容易嫁了個滿意的人家……”
“這些都是她自己選的,當初讓她安安份份和蕭家成親,她不肯,還跑去臨川那麼遠的地方,連生了孩子也不和我們說。”
覃付安越想越氣急敗壞。
徐宛思心痛,她下了樓,坐在客廳裡。
她瞧見管家,便喚他來。
“那小丫頭有留什麼聯系方式嗎?”
管家想起,徐梧若臨走前給他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幾個字和一串電話号碼。
徐梧若。
徐宛思似乎發現了什麼,欣喜不已。
“她叫徐梧若,梧若,她姓徐。”
徐宛思收起那張揉得有些皺的紙條,淚從眼角滑落,她擦幹。
徐梧若從覃家宅子出來,姜峄說在小區門口等她。
路上,徐梧若在想着方才覃付安說的話,有幾分出神。
“小心!”
徐梧若聽見一聲喇叭響,她的手臂被人拽了回人行道。
她轉頭,見到了一位穿着校服的男生。
“謝謝你。”徐梧若還未定神。
男生穿着的校服,徐梧若有些印象,應該是京城排名靠前的高中的學生。
“小心。”男生說罷,便離開了。
徐梧若看見姜峄站在大門口,快走兩步。
“談的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
姜峄打車,返程回酒店。
“我讓媽媽來一趟京城,你在學校不用管我的。”
房間開了暖色的燈,徐梧若對着站在面前的人說着,又伸手抱住了他。
林間的晨霧散去,太陽高照,隻剩下刺眼的光。
他們無處可躲,但見不得光。
纏綿片刻,又回到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