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套挂好，看着已經回過神來的人，徐西樓沒有多問，直接一味的催促他快去洗漱換衣服。

“誇張了你！”顧覃喆被推進淋浴間，殘留熱氣的通風系統正在運作。他剛剛不免心生動容，想到異國他鄉還在忙碌的母親。

他們已經許久沒通過電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情況所在，顧覃喆所處的地位和他所必須承擔的責任成正比，徐西樓看在眼裡。

他的這個哥哥身兼兩大企業的重任，祖輩的成功滿足了他們出生就自帶的物質基礎，卻也選擇性缺席他的成長陪伴，這些何嘗不是相互抵消。

在還沒見到這個家裡的其他人前，徐西樓暫且不能完全下定論。

此刻的顧覃喆像是行走的定時炸彈，他會自己消化掉一切，直到遇上遠超自己身體所能負荷的。

鋼琴和諧的輕音樂沖緩房間内的孤寂，流水稀裡嘩啦，徐西樓發現顧覃喆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足以牽動他的思緒。

淋浴間門打開。

全裹住浴袍的身體被擋了個七七八八，木質表盒被随意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顧覃喆被水氣暈濕的雙眼渙散：“手伸出來。”

徐西樓聽話地伸出手，任由對方在自己的手上試戴腕表。

表帶貼合手腕結構，圓形表盤外圈有代表性釘紋，内部鑲嵌了切割後的藍紫色鑽石，高端大氣的同時一如顧覃喆般強勢，讓人難以忽視存在。

私人設計的百達翡麗定制款，從确定鑽石再到送到顧覃喆手中，所花費的時間跟金錢都讓尋常人可望而不可即。

流暢的手部線條骨骼，和腕表融入其中，沾着濕氣的手掌脈絡短暫接觸，徐西樓清楚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在沸騰，血液循環彙集在心髒口想宣之傾訴。

“喜歡這個禮物嗎？”

顧覃喆的眼光向來很好，十八歲是成年與未成年中間的交界線，獨一無二專屬于徐西樓的設計，中和了熟男腕表帶來的缺陷，完成少年與男人中間的橫跨。

顧覃喆自己就愛玩表，他相信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這個禮物。

“喜歡！”

手腕白皙擡手在燈光下展示，鑲嵌工藝下獨有的藍紫鑽石散發出微弱的淡粉調，這就是阿蓋爾藍紫鑽石的神秘之處。

在顧覃喆看來，隻要是合适，它就已經發揮了自己的最大價值，根本不存在陳訴所講的暴殄天物這個說辭。

延伸表帶使用同等色系的材質，獨有的走線風格一晃眼，徐西樓眼尖注意到左手手腕内側靠近動脈處，刻畫了長串連貫的外語文字，不突兀的設計融合一起，看不出來是哪國的文字。

“這是……”

徐西樓喃喃細語，盯着顧覃喆的眼球開始發酸，光線朦胧連帶着模糊他的視線，面前的人影交疊彙聚出顧覃喆的臉，真誠帶笑的雙眸裡夾雜着徐西樓的情緒變化。

這一刻好像不止是他一個人的開心。

“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給的起，也想全都給你。”

……

額頭上撫摸的手掌很輕，徐西樓擋眼的頭發被從中撥開，他能清晰讀懂顧覃喆的話。

末了，顧覃喆鄭重其事的看着自己，四目相對下發出動靜的不止心跳。“所以你不用擔心着，我會扔下你。”

“哥……”

抽噎的話包裹了徐西樓的所有，他用來支撐自己的城門被徹底攻破，哪怕對方付出的僅僅隻是微不足道的物質。

眼角的眼淚被擦拭掉，顧覃喆有些哭笑不得，他已經琢磨清楚了，徐西樓就是單純的愛哭，不管他幹什麼都會哭。

“你哭啥呀？這麼喜歡之前給你的那張卡為什麼不用？”

“那不一樣！哥給我的，跟我自己買的不一樣！”徐西樓但凡想要，那張卡可以買下任何他想要的東西。

顧覃喆給他的特權遠不止于物質上，身心全面所能涉及的，皆毫無保留，這些或許才是真正感動徐西樓的地方。

床頭燈線昏暗，左手靠近心髒的腕表，内部機芯開啟永不停歇的運轉。背後的床墊突然下陷，顧覃喆剛準備回頭，身體已經靠到了一處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