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漆黑的古堡高大入雲端,側邊卻被大片的花園環繞。
嫣紅的玫瑰在黑夜中依舊足夠奪目,像是被大片的生物覆蓋住,泛出熒熒燦燦的光。
霧柏深吸一口氣,泥土,花香,混着似有若無得血腥味一起飄來。
她歎道:“就是這個味。”
她生存,反抗,最終由她親手覆滅的地方。
說起來,還真有些懷念呢。
當時霧柏面前擺了兩條路。
一條是與穿書局硬碰硬,無論死活,都要給自己搏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自由路。
而另一條,則是隐藏實力,等到時機成熟後一鼓作氣,覆滅整個世界,徹底迎來屬于自己的生活。
霧柏選擇了第二種。
她按照“霧柏”應該出現的狀态,将整個副本的難度全部降低。
死亡率下降,通關率提高。
哪怕副本仍然因為她的存在而成為了最危險的副本,但這些稀碎的改變,已經足以逃脫穿書局的審視與懷疑。
霧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給自己摸索出了一條修煉的方法。
不是雲滄那種與天道搏一線生機,也不是蕭澤禹和晏随星這種特殊物種的修行路。
霧柏選擇的,是以命換命。
所有被她挑中的玩家,死在副本裡的人,全都是她修煉上好的養料。
用他們的命,用無數人的鮮血,來堆出屬于霧柏自己的前路。
這種方法,被霧柏命名為鬼道。
它不依附于環境内的靈氣,也需要什麼靈丹妙藥或是神武秘籍做輔助。
她需要的,隻是人命。
死得人越多,能被霧柏收集并煉化的力量就越多。
就這麼長此以往,數不清古堡下埋了多少人的屍骨,霧柏也數不清有多少人因自己而死。
她終于,擁有了一線可以與小世界規律抗衡的能力。
但這還不夠。
霧柏深知自己的力量與穿書局抗衡不亞于蜉蝣撼大樹,若想撼動,必要将大樹内部先鑿出個空子。
盛暮就是這時候出現在霧柏眼前的。
彼時的盛暮剛剛經曆了一番唇槍舌戰,成功讓雲滄擁有了與那所謂天道相抗衡的機會。
這等豐功偉績在穿書局的曆史上都算數得着的,更何況盛暮這個名字之前還加了無數的前綴——
越淮的徒弟、越淮親手挑中的天才。
在申訴會上,打敗越淮,取得了最終勝利的人。
霧柏是在來過副本的玩家們嘴裡聽到盛暮名字的。
盛暮的事迹從他們口中說出的瞬間,霧柏就明白,盛暮就是她要找的最後一個人。
蜉蝣可以撼大樹了。
于是當晚,她便進入玩家A的屋子,修長白嫩的手指捏住了在睡夢之中的玩家A的脖子。
她長發垂落,尾端還微微打着卷。
玩家A被她捏的青筋暴起,聲音嘶啞戰栗:“我、我不認得她!她是……”
話未說完,他的腦袋就被霧柏捏爆。
猩紅的血液混着白色的腦漿一起迸發,頭骨的碎片摻雜其中,像是一碗被摔碎了的樹莓牛奶。
霧柏赤足踏過一片紅紅白白,頭骨的碎片将她腳下劃破了口子,她卻渾然不覺,緩慢地走向了已經吓到失禁的玩家B跟前。
沾了血的手指輕輕抵住唇瓣,霧柏尖長的指甲點了點玩家B的心口。
“不要說話。”她輕聲道:“在心裡想,我能知道的。”
說話就會被外面那幫狗東西察覺。
在心裡想的話,哪怕是局裡的人,也無法洞察玩家的心思。
玩家B誠惶誠恐地點頭,在心裡默默給出了盛暮相關的一切信息。
下一秒,他瞳孔驟縮——
隻見他的心口已經被霧柏的手穿透,黏滑的心髒正在霧柏的手中有力的跳動。
霧柏手指微微用力,摘下了玩家B的心髒,反手就将玩家B從窗口丢了出去。
心髒還在她手中震顫。
霧柏用鬼氣延緩了心髒的衰敗,她輕輕戳弄着這團血肉,溫熱的血液随着心髒的震顫不斷泵出,染紅了霧柏身上的白裙。
她看着順着手臂流下的血液,忽然低頭,将手中那顆還溫熱并跳動的心髒一點點啃食入腹。
盛暮的信息在霧柏腦海中逐漸清晰。
最後一口心髒被霧柏食用殆盡,她看着窗外漸圓的月亮,忽然彎了彎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