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映眨眨眼，面上挂着無辜的笑容：“我當然不介意為您解答，但我們說好的，這是第二個問題。”

尋茵梗了下，并不太情願地道：“……你問。”

明映面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一些：“很高興你願意配合。”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就這？

尋茵愣了下，這算個什麼問題，原本她都做好他問方舟的内容了——如果明映真這麼問，隻能得到尋茵胡謅的答案。

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這個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迎上對方的目光，她忽然有一種直覺——

明映問的并不是遊戲身份，而是她現實世界的真名。

心中一凜，尋茵下意識皺起眉。

她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比如，對方也是和她一樣人偶陣營的玩家。

隻是明映的姿态太過自然娴熟，讓她之前選擇性忽視這個可能。

“白乾。”

她眼也不眨，毫不猶豫道。

如果對方真的是人偶玩家，那她幾乎要為對方的演技拍手叫絕。

但不管他是不是，唯有一點是尋茵能肯定的，她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白乾……”明映若有所思地重複道，尋茵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他相不相信。

他很快接上尋茵之前的問題：“殉道者的職責并不輕松，不管是保障遺落之骸不要侵害東區，還是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進入神庭，又或者是執行某些見不得光的任務……總之，傷亡的概率非常大。”

“這跟‘藥’又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他笑了笑，“你難道聽說過殉道者三天一換嗎？”

尋茵被忽然問得一愣。她對殉道者的了解僅在表面上，誰知道殉道者多久一換。

當她擡眼，撞上明映饒有興趣的觀察表情，像是知道尋茵心裡在想什麼一般，給出答案：“十年。殉道者每十年一換，卸任的殉道者很少有活得長久的，除了個别例外。”

十年？那距離換任還有多久？

他接着道：“沒人保證所有殉道者都能安安穩穩地活到十年——所以，‘藥’出現了。‘藥’的作用是為殉道者提供生命力。打個比方，比如今天你受了重傷，馬上就要死了，那麼‘藥’裡面蘊含的生命力能夠使你迅速恢複過來，免于一死；就算是某種持續性的疾病，隻要一直吃‘藥’，也未必不能活下來。”

瞬間，尋茵幾乎可以确認，為什麼莉茲會想要成為殉道者，她需要這樣的‘藥’來救妹妹。

“但莉茲并不是殉道者。她隻是繼任者，這裡面還是有區别的吧？”

“當然。”明映微笑着看向尋茵。

她嘴角一抽，歎了口氣：“你問吧。”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受傷嗎？”

“什麼？”

尋茵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都是什麼問題，明映是什麼意思？

想起她們還在問答環節，盡管尋茵懷疑的目光在對方面上遊走一圈，最終還是回答了他：“沒有。”

明映笑了笑，繼續道：“繼任者得不到‘藥’。但是她們可以獲得另一種資格。”

“你知道神庭所供奉的‘神’是什麼嗎？”

尋茵聽見這個問題，不禁挑挑眉，她之前一直認為‘神’不過是神庭鞏固統治的一種手段，就像方舟的基因霸權一樣。

難道确有其事？

不過明映這句話并非問句，也并不在意尋茵的回答，他接着道：“神庭供奉的神，是‘永生’。”

“那廣場上的那尊石像？”

明映揚眉，面上神色看起來有些戲谑：“人隻能相信具體存在的事物。神可以有任何表現形态，石像隻不過是人基于想象所造。”

“但你還沒說繼任者能得到什麼資格。”

“不要着急，”明映搖搖頭，“隻要是你想知道的，能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神史》記載，在神第一次降臨時，它為這個世界帶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漸漸長成大樹，結出果實，吃下果實的人能夠永恒不死。”

“永恒不死，那不就是神了？”

“萬事都有代價，”他笑着說，“吃下果實的人會永遠受神約束，畢竟，這是神賜下的果實——當然，我要說的并不是這個，神庭存在一顆果實。而殉道者們吃的‘藥’，就源自與它。至于繼任者，她們可以得到衍生自果實的一些副産品。”

“……這是能說的嗎。”

這不該是機密嗎？他就這麼說出來了？

明映聞言皺起眉，一隻手裝模做樣地捏住自己下巴，點點頭：“确實……不過關我什麼事？我也不清楚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尋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