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斥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氛。窗外的夜色已經完全沉澱,法蘭迪城中幾束胡亂閃爍的霓虹光,像失落的星辰,飄散在深邃的黑暗中。隻有昏黃的室内燈光映照在三人身上,拉長了影子。
米歇爾站在窗前,背影沉默,望着窗外的城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他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那張早已映入腦海的面孔,那個深深烙印在他們心底的名字——“深井”。他不再懷疑,那不隻是一個實驗、一個項目,更是他們無法掙脫的命運。
“你在看什麼?”查爾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語氣沙啞,帶着有氣無力的疲倦,卻比以往更為冷靜。
“你們還在逃避。在看些什麼?”費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輕柔而冷漠,像是夜晚的風,帶着一絲諷刺。她半靠在門框上,雙臂交疊,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兩人。
米歇爾微微回頭,嘴角扯起一抹算不上溫和的笑:“逃避?我們不過是在承受自己選擇的後果。”
米歇爾沒有轉身,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我在看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圈,越來越小。”
費羅扶額笑了一下,轉身離開,去了改造間,繼續自己的實驗去了。
查爾斯走到他身邊,雙手插在口袋裡,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是時候回去了。”
兩人站在窗前,沉默片刻,外面的風輕輕地吹過,帶着一股金屬的味道。夜空中的星光被雲層遮掩,隻留下昏黃的街燈與逐漸模糊的建築輪廓。
“深井……那是什麼?”米歇爾低語,聲音幾乎被他吞噬,“我們回去,真的是為了找到答案嗎?還是……為了将過去的一切撕開?”
查爾斯嗤笑了一聲,随即放肆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着某種刻意的輕佻和嘲弄:“哈——等等,誰告訴你,我們要回去那個見鬼的地方了?不是麼?你以為我是受虐狂,專門往痛苦的回憶裡跳?”
他伸手拍了拍米歇爾的肩膀,語氣像是在哄一個沒腦子的孩子,“親愛的米歇爾,别那麼嚴肅,我隻是說我們會回高加索,不是那座活該被埋進地底的深井。”
他的話音尚未落,眼角卻不經意地掠過一絲微妙的變化——那是一種情緒的波動,不是對米歇爾的戲谑,而是對“深井”這個名字的潛意識反應。那股隐隐的痛感再次湧上了他的心頭,像被刺穿的傷口,刺痛到讓他不敢再繼續思考。
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解決……查爾斯心想: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了……
米歇爾看着查爾斯沒有形象地笑,好似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查爾斯。他帶着些悲憫的目光深沉地看向查爾斯,“你沒必要這麼自我安慰。”
他的語氣沒有一絲嘲弄,隻是簡簡單單地陳述。米歇爾知道,查爾斯即使再怎麼說得輕松,心裡依然被那過去的陰影綁得死死的。
查爾斯看向米歇爾,勉強笑一聲,撇開眼睛,迅速收起了剛才那一絲的動搖。
“怎麼,現在連安慰人的話都這麼直白了?我什麼時候需要别人可憐了?”但随即,他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像被抽空了一樣。
“你覺得我們是為了什麼,米歇爾?答案?哈哈,答案能解決什麼?我可不打算去迎接那些瘋子們的恐怖實驗,我可不是瘋子。”
查爾斯的聲音突然又軟了下來:“不過,如果我們真的得回去,就像你說的,那些回憶……也許,是時候撕開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