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絕驚了:“什麼時候封城的?”
元明意笑道:“昨天晚上。聽說是有嫌犯逃竄,封城搜捕。”
他将茶碗放下,對白塵絕笑眯眯道:“白大夫看來隻能打道回府了,我與徒弟正好也要往清石去,不知可否與二位同行?”
道士和狐妖同行嗎?
白塵絕垂死掙紮:“我與同塵來時的馬車狹小,怕是坐不下這麼多人。”
這個略顯親近的稱呼讓謝同塵的動作僵了僵。
元明意:“無妨,我已經出錢雇了最寬敞的馬車,已經在客棧外等着了。”
白塵絕:……
他看明白了,今日他算是躲不掉了。
隻是不知道為何國師會如此看重他這麼一隻無關緊要的小妖。
白塵絕皺了皺眉,他雖然脾氣好,但被天敵這麼拿捏在手中難免惱怒。
他窩囊道:“國師破費了。”
察覺到身旁之人的變化,謝同塵黑譚般的眼眸中異色一閃。
隻是白塵絕已經答應,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隻是冷冷看向元明意。
元明意饒有興趣地與他對視,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
頂着謝同塵能凍死人的目光,他的笑容反而漸漸加深:“兩位小友慢慢吃,我到外面等二位。”
目的達到,元明意起身離去,葉子川還沒有吃完,卻也嘴上叼着一個懷裡揣着兩個包子地離開了。
他跟着元明意身後,娴熟地為對方掀開了車簾并充當扶手:“師父,你為什麼要和那兩個人一起去清石?”
元明意慵懶地倚在軟墊上,拿手中的折扇敲他的頭:“說說吧,你從這兩個人身上都看出些什麼?”
葉子川心中抱怨怎麼還有随堂測試:“那姓謝的少年恐怕是煞星轉世,還得是殺神那一種。”
元明意:“繼續。”
葉子川絞盡腦汁地開口:“那白大夫隻是與謝同塵睡在一個房中,次日醒來身上卻沾得全是皆是煞氣,由此可以見得那謝同塵确實并非尋常煞星。”
頂着元明意無法言喻的目光,葉子川頭上又挨了扇子一下,他委屈道:“不對嗎?不然還能是什麼原因?”
元明意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說。”
葉子川想不出了,他可憐巴巴地看着元明意,試圖蒙混過關:“師父,我看你早上隻喝了些茶水,隻用了幾口早飯,我這多拿了兩個包子。”
元明意氣笑了,哼了一聲接過包子:“幸虧為師是在監天司,不是在國子監就任。”
見他似乎心情好些,葉子川試探道:“師父,所以到底還有什麼點被我遺漏了?”
元明意淡淡道:“回去之後,将《百妖志》和《青丘妖異詳談》再默三遍。”
葉子川如遭雷劈:!
《百妖志》和《青丘妖異詳談》都是幾年前學過的書了,他哪裡還記得一點?之前記下的一點也早就全都還給元明意了。
可惡,元明意以為誰都像他似的過目不忘嗎?他若是能像元明意那樣,司天監的國師該他來當了。
*
白塵絕出了客棧,就見一輛華麗寬敞的馬車停在客棧前。
幾人一同坐在馬車上,氣氛不可謂之不怪異。
謝同塵在于他鬧别扭,他自己也心虛,不敢主動開口。
他與國師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巴不得對方永遠注意不到自己。
謝同塵不用說,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也就會和白塵絕多說兩句話。
而國師與葉子川不知為何,也沒有出聲。
四人安靜地坐在馬車中,白塵絕見葉子川在抱着一本書苦讀,先開了話頭:“葉道長在看什麼書?在馬車上也看得這樣入迷。”
他本是随口一說,不了葉子川苦大仇深道:“《青丘妖異詳談》。”
從道士口中聽到自己的來處,白塵絕險些炸毛。
這、這是試探嗎?
白塵絕:“聽起來很有趣啊,不知道書中講了什麼?”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狐狸精!
葉子川翻過一頁,惡狠狠道:“青丘最有名的自然是狐妖了,白大夫沒有聽說過嗎?”
白塵絕:……
謝同塵竟然罕見地提起了興緻:“狐妖?”
葉子川:“就算沒看過《百妖志》和《青丘妖異詳談》,也該聽說過青丘的狐妖吧?”
是,他知道他們青丘狐天生麗質,血統高貴,在一衆狐妖中自帶光環,可是在這種時候提起來……
白塵絕汗流浃背。
沒等他試圖制止這個話題,葉子川又道:“你們都不知道嗎?我以為狐妖很出名的,至少,狐妖化作美人夜間勾引男子,吸人陽氣你們總該聽說過吧?”
你不要再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