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不存在的,害怕也是沒有的!
況且,對方明明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逃無可逃。該害怕的人,才不是他呢。
“發什麼呆?”槍管從少年的背脊劃過,碾在尾椎骨,琴酒另一隻手扯起血色浸透的黑色襯衫,腹部猙獰的傷口在冷光下泛着外翻的紅肉,“先幫我消毒和止血。”
蔔長良的指尖在琴酒腰腹的傷口上頓住,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繃緊的肌肉下跳動的脈搏。血腥味湧入鼻腔,他忽然想起以前在電視頻道裡看見過的記錄電影——裡面拍攝的受傷野狼……明明奄奄一息,卻依舊那麼的兇性難馴。
“這股血腥味,太沖了,哥哥。”蔔長良把對方的模樣收入進眼裡,随口調侃一句,然後垂下眼簾專心處理男人的傷勢。
纖細柔軟的手指擦過翻卷的皮肉時,琴酒的墨綠色眼眸微微眯起,他也在更加仔細的打量對方。在蔔長良擡頭時,他看見對方眼底閃過的不是恐懼,而是一抹近乎興奮的微光。
這家夥……
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醫療箱的金屬扣“咔嗒”彈開,碘伏棉球在傷口上洇開黃棕色的漣漪。琴酒盯着少年垂落的睫毛,目光專注,務必讓自己看着對方的一舉一動,防止對方動手腳。
少年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搭下,遮住了那過于明亮的漂亮眼眸。明明就長得一副天使的模樣,實際上和自己一般本性。
此刻,擁有着天使面容的少年正專注地盯着自己的血肉,指尖捏着鑷子的姿勢比外科醫生還要精準。他居然真的一點也沒有手抖,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神情。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動作很精準。”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度。
蔔長良沒擡頭,鑷子夾着消毒紗布按在傷口上:“不是說好做彼此的天使嗎?哥哥。你别問我,我也不問你。”指尖忽然用力,看着琴酒繃緊的肌肉輕笑,“放心,我沒有殺過人,我是個三好孩子!”
“不過嘛,殺過豬算不算有經驗?動作精準什麼的,都是我平時多多看書的功勞,啧,誰讓我是天才呢?”
“說起來,哥哥你自讨苦吃,誰讓你就這麼直接把子彈用手扣出來的。”蔔長良翻個白眼,在濃郁的血腥氣裡吐槽,真是生怕自己不會死一樣。
琴酒呵了一聲。
“你覺得我是為什麼?你當我傻嗎?”
蔔長良:……啊這。
他好像确實在那個時候想過,想看看鮮血淋漓的戰損來着,因為一定會漂亮……
——種子的進度比預想的要快。
所以,等會兒能不能讓對方自己主動給他摸摸腹肌,咳咳,這裡有傷,就換胸肌來。
鑷子碰撞瓷盤的聲響在狹小空間裡格外清晰。當蔔長良穿針引線時,琴酒的槍口不知何時頂住了他的太陽穴——不是威脅,更像是某種習慣性的平衡。
這人真是……哪來的這麼警惕的反應。
今天晚上開始,槍口都沒離開過自己的各種要害處,它真愛我。
蔔長良看看臉色蒼白的男人,然後對着他綻開好看的笑容:“哥哥要是手抖,我可沒法保證這針線會不會戳進你的腎髒呢。”
“呵。”
“……疼就哼出來,我不會笑你。”蔔長良在琴酒殺人的目光中慢悠悠道,“反正你剛才咬我嘴唇時,力度比這疼多了。”話尾的氣音被突然扣在腰上的手指掐斷,滾燙的掌心隔着單薄的衣服烙在脊背上,他閉了嘴。
“好哥哥,我縫完了。”
避免對方被自己氣到昏厥過去,蔔長良快速收尾,指尖劃過琴酒腹部繃緊的肌肉,他笑吟吟的問:“厲不厲害啊,要不要試圖誇誇我?說不定心情好了,我就不折騰你了。”
男人突然扣住蔔長良的後頸,不等下一步,少年率先擡手止住了他的動作。
蔔長良拂開男人的手,站起身,嘴角帶着明媚的笑容,居高臨下的瞥下視線。
白皙的手指勾起銀發男人的下巴,語氣輕柔,“哥哥,現在是不是到我的福利時間了?”
“不要這麼暴力,我從來沒想過要對你不利呢。”
“可以,乖一點嗎?”蔔長良另一隻手将他的帽子摘下,這樣可以更清楚的看見自己最喜歡銀長發了,“你的體力不剩多少了吧。哥哥啊,千萬别暈過去,那我就沒參與感了。”
蔔長良望着近在咫尺的銀發,對方膚色蒼白的臉上有幾分血迹,那是他的手指不小心擦上去的,血色淺淡中仿佛對方都脆弱了幾分。
可惜那是假象。
即使到了這個地方,對方依舊無時無刻不想着把自己給噶了。
蔔長良:記住了,找戀人不能找這樣的!【敲黑闆】
“啰嗦!”男人皺着眉,“你暈了我都不會暈。”
蔔長良:“……”
好吧,我喜歡哥哥的嘴硬。
“那麼,你能讓我摸摸你的胸肌嗎?”
“對,你自己掀起衣服,然後送過來到我手上。”
“可以的吧?”身上藏了好多裝備,真危險,還好不是他來動手。
“啊,哥哥現在這個眼神很犀利,酷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