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長久靜默下，林硯周的神情有些慌張。

他始終跪在許盛言腳邊，高舉戒指盒，沒有半分退步的迹象，他想過被拒絕，就像上次，他拒絕許盛言那樣。

但他甘之如饴。

“為什麼是追求？”許盛言感動之餘，又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

林硯周似乎松了口氣，道：“追求，表白，戀愛，結婚，這是情理之中的步驟，我不能仗着你喜歡我，就擅自跳過這些過程。”

“相愛不差兩三天。”

許盛言笑着歎了口氣，他總是能被林硯周奇奇怪怪的腦回路折服，卻又一次次沉溺其中，深陷其中。

許盛言彎腰，屈膝下去，攬住林硯周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身後，大廈頂樓突然炸開漫天煙花，吓得許盛言微微睜開眼，往後一撤，林硯周抓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拉回，更深地吻回去。

許盛言陷入他懷中，陷入這個綿長的吻裡。

煙花在夜幕中浮出兩人的名字縮寫，在貧瘠的城市上空，綻開絢爛軌迹，許盛言心底，終于炸起靈魂的煙花。

砰砰作響。

林硯周松開他，用拇指按上他濕潤的唇瓣，氣息沉緩：“寶貝，我能給你戴上戒指嗎。”

許盛言眼尾生紅，不敢看他：“嗯。”

林硯周取出戒指盒裡前面那枚，他仔細地牽過許盛言左手，将戒圈往無名指戴，動作很慢，甚至略顯生疏。

整個手緊張到顫抖。

“硯周。”許盛言這一聲，吓到了他，差點連戒指都滑落，“什麼……”

太可愛了。

“我再确認一遍，你真的要選擇追求而不是談戀愛嗎？現在還可以後悔，你問的話，我會答應的。”

許盛言語氣很清淺，說這番話時，态度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因為帶着笑意，讓人覺得分外動聽。

但哪怕是假話，林硯周也認了。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說了要追你，就是要追你。”他有自己的堅持。

可架不住許盛言真心想為他開後門：“嗯……那我宣布，你現在追到我了。”

林硯周被他逗笑。

“阿言。”他語氣真摯，“不要縱容我，我會得寸進尺的。”

他蹭上許盛言鼻尖：“你想我得寸進尺嗎？”

許盛言低下頭：“這不是一碼事……”

林硯周沉吟片刻，道：“阿言，我一直認為，我們的開始不算美好，分開也過分倉促，甚至連個像樣的道别都沒有，我不喜歡這樣。”

“希望這次，我們能有一個還算幸福的開始。”

許盛言将他拉起來，攬住他脖子，注視着眼睛：“你現在感覺幸福嗎？”

“自然。”

“我現在也很幸福。”許盛言笑着，“所以，這哪裡能叫‘還算幸福’。”

許盛言終于還是意識到，那段過往給他留下了不淺的陰影。

那樣自信的人，害怕重蹈覆轍，如今連說愛都需要小心翼翼。

許盛言仰頭，吻上他的眼尾：“聽你的。”

他拿出另一枚戒指，親手為林硯周戴上無名指，突然想起，某人上次神不知鬼不覺給他戴上戒指，和方才的手足無措，判若兩人。

果然，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總是潛力無限。

“笑什麼？”林硯周蹙眉。

許盛言看着他一雙手，兩根無名指都被他霸占：“笑你犯了重婚罪。”

林硯周舉起手看了看，認真思索道：“還有這種好事，我能有兩個你？那豈不是……”

他欲言又止，沒繼續說下去，可許盛言已經透過表情猜出了他在想什麼，嚴厲打斷：“想都别想。”

林硯周挑眉。

“那兩個我呢？”他突發奇想。

“……”

許盛言不願意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别過臉微仰着頭。

果然和逗貓一樣有趣。

林硯周心道。

一切終于準備就緒，林硯周轉身打開副駕艙門，朝他伸手，邀請道：“準備好體驗今晚的旅程了嗎？”

許盛言詫異：“還有…什麼？”

疑惑中，他已經抓住林硯周的小臂，踩進直升機，聽見身側道：“這才開始呢，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