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随遇踮起腳,拼盡全力,也不可能接觸到的天花闆。
他那時候,是欣賞,贊歎,驚訝。
不會嫉妒,不會産生占有欲。
更不會做什麼虛無缥缈的美夢。
跟秦宴安在一起?!
怎麼可能啊。
他連見秦宴安一面這種想法,都不敢産生。
但命運就是很奇妙。
那天明明對于陳随遇來說,應該是很尋常的一個工作日,慣會推脫工作的同事非要把分内工作甩給他,非要他去那個酒店給頂頭上司送材料。
這實在是太過于普通的一天,但就是那樣一天,他遇到了被人暗算甚至昏迷的秦宴安,跟對方發生了關系。
他是個beta,如果非要算起來,都不能說是吃虧。
隻要稍微想開一點,當作被狗咬了一口,也不是不行。
再說了,秦宴安人品實在是好,等他清醒過來,确定陳随遇跟那樣一場陷害毫無關系,隻是被無辜卷入後,第一時間給了他巨額賠償,還主動留下了自己的私人電話。
他們應該再也沒有交集才對。
可是陳随遇懷孕了。
一個男性beta,受孕率不足百分之十的概率,在面對那樣強大的alpha的時候,原來也會懷孕。
陳随遇從來沒有這樣痛苦掙紮過。
他沒辦法随随便便打掉那樣一條小生命。
在那場被自己拼命隐藏的混亂仿佛徹底銷聲匿迹之時,陳随遇撥通了秦宴安的電話。
他說,“你好,秦先生,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
“夫人,到了。”
陳随遇從睡夢中醒過來。
小優也躺在自己懷裡睡得四仰八叉,嘴裡嘟嘟哝哝的,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
他拍拍自己的臉頰清醒過來,又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優,給她裹上小毯子。
一下車,陳随遇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等他們的秦宴安,而秦宴安也往前幾步,主動接過了小優。
等他走到自己面前,陳随遇才看到,秦宴安的身後原來還有個人。
他還真的認識這個人。
是沈傾時。
在新聞圖上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陳随遇已經覺得美得不可方物,等真正見到了小omega本人,他才意識到,攝像師到底多麼業餘,居然把這樣驚心動魄的美人,拍的那樣平庸。
他跟秦宴安結婚那年,沈傾時已經出落得足夠漂亮。
而現在,比那時候更長開了許多。
讓人隻要站在他身邊,都不免的自慚形穢。
陳随遇愣住了,好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秦宴安一隻手抱着小優,另一隻手拉住陳随遇的手,語氣坦然又溫柔。
“小時剛回國,還沒安排好住處,想要借住兩天,可以嗎?”
聽起來像是在詢問陳随遇的意見。
可是陳随遇覺得,自己覺得可以又或者不可以,都不可能改變這個結果。
他沒法意見,隻是垂下眸子,心中湧起巨大的悲哀荒涼感。
他又忍不住開始覺得沒意思。
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這樣脆弱的夫妻關系被勉強維持着,外人看起來好像親密無間,可自己心裡那道裂縫,隻要有風吹過,就會吹的胸口都是冷飕飕的。
秦宴安似乎意識到他情緒不對,馬上解釋道:“小時昨天回來的,他昨天住在我朋友家裡,你也知道我朋友們都是單身的alpha,ao共處一室不太好,所以小時今天才過來想借住兩天。”
陳随遇其實很想問的,ao共處一室不好,但秦宴安不就是頂級alpha嗎,這種時候為什麼不說不好了呢?
真的覺得沒地方住,這京都處處都是酒店賓館,怎麼就不能住了呢?
可他張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算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他跟秦宴安也不是什麼因為相愛,所以在一起的關系,他應該學會對什麼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反正秦宴安也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不可能婚内出軌。
如果真做到這一步,說不定也能靠着男人的愧疚,分到好大一筆财産。
怎麼樣都不是虧本買賣。
“沒事啊,”陳随遇勉強勾了勾唇角,“你的朋友你來安排就行。”
沈傾時這才走上前來,臉上挂着溫柔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漏的笑容,語氣甜甜的說道:“謝謝宴安哥哥。”
秦宴安倒是主動開口,“你要謝謝我老婆才對,家裡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