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冷淡地拒絕幾個來向他搭讪的人,艱難地從一撮又一撮的人裡找他的目标。
受林局照顧多年,景井遲鈍,到底還是懂得知恩圖報這個道理。
雖然林局沒說,但對于同屬一個小組的林局兒子,景井多了份關注。
林局老來得子,極其寵愛。
可能正因如此,那小子不似林局,天生多了點浪。
酒吧夜店混來混去就罷了,工作能力一塌糊塗還沒上進心。
美其名曰:擺爛對人生而言,一無是處,一無是處的我和它真是絕配。
景井想到這,頭疼了幾分。
正愁着,一個紅毛小夥從一簇人裡突兀站起:“喝啊,别養魚!”
景井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這鬼裡鬼氣的小子是林局小兒子,林與楓。
兩人視線相交,林與楓瞪大眼,果斷蹦出兩字:“握草。”
景井沉默,但沉默震耳欲聾。
趕忙從人堆裡道别,林與楓靈活滑出來,蹭蹭蹭三個箭步來到景井前面:“你怎麼來這種地方!”
這人兩眼放光,興緻勃勃。
景井作為他的導師,從來不來這種地方。
“來找你。”
如果不是林與楓的工作快到截止日,再不交實習過不了,景井也不想追到這裡。
林與楓先是“啊”了聲,神态肉眼可見喪了幾分,撓撓頭:“這事啊……我還以為你開竅了。”
景井面色如常。
林與楓這些天實習見慣景井的冰塊臉,一陣不适,他歎了口氣,隻覺沒道理:“景組長,你這輩子,估計隻有打光棍的命了。”
景井點頭:“我也覺得,但這和你沒交報告有關系嗎?”
林與楓搖搖手指,攬住景井的肩,示意對方向前看。
昏暗的光,身體與身體間隻隔着一厘米的人們,還有周邊随着搖滾音樂舞動的人,林與楓一本正經:“在這地方,這裡的正事和外邊可不一樣。”
他說的堂堂正正,好似在做什麼正義之事。
“哦。”
林與楓見景井沒橫他,詫異地找景井的臉,發現景井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手裡拿着酒瓶的人身上。
那人穿得休閑,手裡提着一瓶酒,另一隻手仰頭灌着一瓶,看起來肆意潇灑。
最主要的是,他長得真好看。
一雙含情眼,本該柔情似水,卻莫名像是吃人不吐骨頭一般淩厲。
可即便如此,他身邊前仆後繼為他着迷的人一點不少。
而他在中間,片葉不沾身,隻留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深深印在心裡。
“怎麼,看上了。”林與楓戲谑道。
他倒不覺得景井真看上人家了,就是習慣性嘴欠。
景井卻分外認真,兩隻眼睛長在那人身上似的:“那款酒是烈酒。”
“所以?”林與楓莫名其妙。
“他喝了快十瓶,人體是怎麼分解的。”
“啥?”
林與楓正要說他開啥玩笑,結果對上視線時,景井的眼睛亮得可怕,他看起來真的很想知道。
“你有病吧。”林與楓毫不客氣。
景井愣了愣,一臉不解,仍舊耐心解釋:“實際上我幾天前才體檢,它說我明顯低血糖而且……”
林與楓扶額:“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我們走吧。”
林與楓掩面,他不想和人機說話,左右景井來這他也玩不了啥,浪不了一點,還不如回去。
景井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他頓了下,扭頭看了眼身後,然後走出了酒吧,走向一片黑暗。
酒色撩人,景井方才視線停留的地方,那人灌下一瓶酒。
背後一片喧嚣,恐怕夜還昏,人未眠。
夜将被拉得很長。
幾天後,假期結束。
“你好,莫隊長。”
“你好,景研究員。”
執行部和技術部的紅人第一次正式會面,沒什麼戲劇性展開,僅僅是官方地握個手。
莫降石沒料到,他還有當保姆的一天。
他提着幾隻老隊員,眼巴巴跟在景井後邊,來到離島的預備台,做準備工作。
然而景研究員對着眼前的高空,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莫降石正巧懶得管,背上降落傘,整理好衣服。
再看向景井時,景井依舊沉臉往下看,一動未動,姿勢都沒變過。
倒也不意外,畢竟島上的風景秀麗,是一片綠洲,地面上不然。
高空空氣稀薄,雖然有制氧機,但植物多點沒壞處。
地面上就慘了,黑不溜秋,隻有一團一團的蜂窩煤。
景井從未見過,一時驚奇不是怪事。
但是再不動,太耽誤事了。
“景研究員,要幫忙嗎?”莫降石指了指他身上的降落傘。
景井闆着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