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鄭星:“你們先去把漱石控制起來,若等他背後之人做好準備,那我們就遲了一步,隻怕将來費的功夫更多。”
漱石一個書院院使,并無能力豢養死士,他背後必定有強大的後台。
鄭辰望向趙初荔:“殿下,此計可行嗎?”
趙初荔眉頭糾結許久,黯然點了點頭:“速去。”
鄭星和鄭辰一起站起來,匆匆拱手離開。
“用巧計!”葉眉蛟對着他們的背影大喊。
其實也無需她提醒,這對天才兄弟從來便不缺鬼心眼,二人騎馬趕到南陌書院時,正好遇到漱石抱着一摞書冊離開講堂。
“院使大人要去哪裡?”鄭星在後面問話的功夫,鄭辰将一道符咒悄悄打入了漱石的後頸。
這是一道限制出行的符咒,目的是将漱石困在南陌山上,無法下山活動。
漱石感到心中一悸,頓住了腳步,他慢慢地回過頭,而後大笑道:“原來是二位公子,可是殿下有何吩咐?快請快請!”
鄭辰彬彬有禮地一笑,故作深沉地點頭道:“正是。”
漱石不敢怠慢,親自在前引路,來到了他日常辦公的屋舍,笑容一派親切和藹,眼底卻在不經意間掠過焦急:“二位小公子,請恕在下直言,不知殿下有何要事交代?”
鄭星鄭辰颔首坐下,慢吞吞地打量着四周道:“院使,您的屋子怎麼那麼小?”
見他們顧左右而言他,漱石臉色變白,強行撐着笑容道:“為官之人,一切皆是聖人所賜,怎可太過奢侈,二位小公子若無要事,在下便不多陪了。”
鄭辰立即眼中一冷,笑道:“院使大人别急,我們奉殿下之命,請大人回憶回憶,姜琉死的那晚,大人身在何處,做了什麼?身邊可有人證?”
漱石聽了,儒雅的神色迅速一凜,眼中刺出了厲色:“你們放肆!”
他緩了緩僵硬的表情,義正言辭地道:“我敬重殿下和鄭家,因此對二位的唐突之言,不會多做追究,在下還有公務在身,耽誤不得,二位莫要在此玩笑了!”
鄭星看了阿弟一眼,不慌不忙地道:“院使大人,姜琉是您的親傳弟子,近年來幫助大人打理書院,是您身邊的親近之人,因此按照察淵司查案的規矩,您當晚的行蹤,必須要有個交代,我們回去以後也好記錄在案。”
漱石轉了轉眼,略加琢磨後,心平氣和地道:“既然如此,那在下配合便是。”
他陷入了沉思,緩緩回憶道:“那天中午,姜琉曾來這裡見過我,讨論年底嘉獎的學子名單,上報的名單超出了名額限制,她有些為難,因此想讓我開口,削減掉一些人,此事也算平常,我自然答應了她,她道謝之後便離開了,之後我便沒見過她,直到第二天出事。”
“那出事的當晚,院使大人在做什麼?”鄭星追問道。
“當晚......當晚我在府中,并不在書院,我府中下人可以證明。”漱石神色發虛。
鄭星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反正符咒已經見效,漱石不能離開此地,兄弟二人也不戳破,一起站了起來。
“我等會将大人所說如實記錄,大人若想起什麼需要更改的,我等也随時恭候。”鄭星微笑以對,對面的院使大人眼神躲閃。
鄭辰哼了一聲,此人心虛如此明顯,且拿府中下人做證,怎能相信他的鬼話!
二人離開後,漱石癱坐在原地,腦中隻聽見一聲聲虛幻的叱罵,全都是來找他索命複仇的,他痛苦地閉上眼,後背被冷汗浸透。
這幾個月以來,他日夜被仇怨折磨,早就已經受夠了。
他想站起來,卻腳軟得無法用力,雙腿就跟面條似的,不管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恩師的命令迫使他咬緊牙根,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子,走向書院的大門,朝着下山的方向。
可他不管怎麼走,都永遠到不了離開書院的石階,路就像消失了一般,他鬼打牆地在松柏林間瞎繞,頹唐往返,來來回回。
離開之前,鄭辰特地在石階處多加了一道符咒,金光驟閃時,鄭星點點頭:“雙保險也好,以免意外發生。”
畢竟書院還有修行邪術之人,不管此人與漱石是敵或是友,都不得不防。
鄭辰垂眸笑了笑:“隻要殿下的事一切順利就好。”
“阿弟,你覺不覺得陶曉山失蹤得有些古怪?”回去的路上,鄭星問他。
鄭辰坐在馬背上,慢聲答道:“是奇怪,但是葉姐姐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我們又能做什麼?”
鄭星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下一霎,鄭辰夾住馬腹,停在原地,震驚道:“阿兄的意思是?葉姐姐她——”
鄭星苦笑一聲:“但願是我多心,我隻是覺得以葉姐姐的能力,不可能都那麼久了,還找不到半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