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理惠接過糖,撕開包裝後扔進嘴裡,這才揚起笑臉:“哼哼,好吧好吧,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們好了~沒有下次了哦~”
“知道了。”
“嗯嗯,一定沒有下次的。”
“你不是喜歡巧克力的嗎?怎麼換水果糖了呀?”草莓味在舌尖蔓延開,福田理惠咬着糖問。
“喜歡的那個品牌售空了,就買了水果糖。”反正隻是防止低血糖用的,可以補充糖分就好了。
“哦哦哦。”福田理惠點頭。
快上課了,福田理惠拿出課本翻看,但那些字就像會跳舞一樣,看一眼就想睡覺,她又連忙把書合上。不看書又不知道做什麼,實在無聊,于是她選擇和森下凜櫻唠嗑消磨這最後的兩分鐘。
“凜櫻凜櫻,你看我給你推薦的那本輕小說了嗎?”
“正準備要看,但還沒開始。”
“凜櫻凜櫻,你知道地球距離太陽有多遠嗎?”
“日地距離的平均值為14960萬千米。”
“凜櫻凜櫻,你今天跟誰一起值日呀?”
“我也還不知道呀。”
福田理惠探頭朝黑闆看去,看到了值日安排表上的名字,“是月島诶。”
垂在身側的指尖在聽到“月島”兩個字時,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森下凜櫻立刻看向值日安排表,在看清和她并列在一起的名字後,心下微動。
她轉頭往後看。月島螢正好也在看值日安排表,見她看來,目光轉動間,視線相接。
平靜的,毫無波瀾的,像是一片湖水。
他們無聲對視了幾秒,在清晨喧鬧的班級裡。
上課鈴聲響起,森下凜櫻猛地轉回腦袋,收回目光。老師準時踩着鈴聲的尾端走進教室開始教學,她僵硬地坐直了身體聽課,胸腔裡的心跳卻一次比一次有力。
到了放學時間,教室裡的同學陸陸續續離開。
吉野結衣去弓道部練習,福田理惠去找其他朋友一起逛街,山口忠準備去體育館訓練。
山口忠從教室外探頭進來,“阿月,那我就先去訓練啦,值日結束後你自己過來。”
月島螢:“好。”
“森下同學明天見。”他笑眯眯地道别。
森下凜櫻揮揮手:“明天見,山口同學。”
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山口忠就走了,留下兩個人拿着掃把,在教室裡面面相觑。
這幅場景對他們來說都很熟悉。
一起負責教室衛生,這樣的情況在過去一年裡也發生過,且不止一次。
“那我們……像之前一樣?”她試探性開口。
月島螢點點頭:“可以。”
分工和之前一樣,教室一人打掃一半。
熟悉的場景總會讓人産生既視感,當下情境産生的情愫也會被身體想起。
握着掃把掃地時,森下凜櫻總忍不住擡眼往前面看去。
看到少年挺拔的身影,在和她做着一樣的事。
窗外的樹葉随風擺動着,不知名的小鳥停在枝頭,歪着腦袋看被關在窗子裡的人。
風越不過被關上的窗,隻有陽光能灑進來,教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和落了一地的影子。
很快,地面被打掃幹淨,擺在桌面的椅子也全都放下來了,隻剩垃圾要帶到指定的地點倒掉。
還沒等月島螢開口,森下凜櫻就搶先說:“我去吧。”
月島螢點頭說好。
森下凜櫻拿着垃圾桶出教室門,回頭往後看,果不其然看見他已經拿起了黑闆擦,準備将黑闆擦幹淨。
月島螢餘光瞥見森下凜櫻停在了教室門口,朝她看去,“怎麼了?”
是不知道該怎麼走嗎?
“沒、沒什麼。”森下凜櫻沒想到他會注意到自己,有些慌亂地搖頭,然後趕緊離開了。
月島螢茫然地皺了皺眉,但也沒在意,繼續原本要做的事。
去倒垃圾的途中,平常熱鬧的走廊裡已經沒什麼人了,安靜到令人害怕,平時福田理惠在她耳邊說的校園怪談不住地從腦海裡冒出來。森下凜櫻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倒完垃圾後她立刻就沿着來時的路跑了回去,心跳咚咚作響,因為害怕。
直到看見教室的門依舊是開着時她才慢下腳步,感覺到安心。
森下凜櫻探頭進教室的時候還有點緊張,平複下來的心跳也再次變得劇烈,忍不住想過去一年裡的那幾次值日會不會是她多慮了,其實都隻是碰巧而已。
講台上還站着人,正在慢吞吞地擦着黑闆,見她回來了,三兩下将剩下的字迹擦幹淨。
月島螢拍去手上沾到的粉筆灰,回到座位背上包,回頭看到森下凜櫻還站在教室門口。
“不走嗎?”
森下凜櫻小跑到座位拿上自己的包,跟着月島螢一起出了教室,然後在教學樓下分開。
“明天見。”他輕輕颔首,向着體育館方向走了。
森下凜櫻看着慢慢遠去的人影,眼前的畫面在眨眼之間回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