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太子便将名單确認下來了。
随後,他親自上護國寺拜訪了住持,說明來意後,住持極為重視,言明日一早會将人選給太子。
得到答複後,太子沒有停留,連夜便回了京城,出行在即,他有許多事情要辦。
而京城卻已經因這次的随行人選,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此次太子選了兩個武将之後,一個是鎮國大将軍的嫡親外孫女、德妃的侄女兒秦如煙,一個是三品武将程小将軍的嫡女。
淮南路途遙遠,又是赈災,比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京城貴女,選從小就習武的武将之女無可厚非。
但三品以下卻選了個戶部侍郎之女是為何?
有這樣不滿的大都是武将,不消誰出手,就被異常團結的文臣怼了回去。
攏共三個名額,你們武将想全占?
也有腦子靈光些的武将,瞧出了他們不對勁,忙向交好的文臣請教。
三品以下的官員中,比付文翰政績出色、家世出衆的比比皆是,緣何就選中了他付文翰?
他付文翰有何特殊之處?
有嗅覺敏銳的官員在人選一出來,就想起了好幾月前長公主的賞花宴,聯想到早朝時陸沉的異常,以及他罕見地在京城待了四個多月。
答案呼之欲出。
陸沉瞧上了付家姑娘,想給那姑娘擡身份,便與太子達成了交易。
此消息先在文臣中蔓延開,嘴皮子一向沒輸過的大臣們選擇齊齊噤聲。
有武将沒看清局勢質疑的,想賣陸沉一個好的大臣們自會出頭。
在戶部的付文翰是感受最直接的,本來已經沉寂了的同僚們,又開始對他噓寒問暖。
事情朝這個方向發展,是陸沉始料未及的。
而此時,付雪芙還在書院,絲毫不知文臣武将已經因為她分成了兩派。
雖有把握她應該不會往那邊想,但陸沉仍不放心,親自做了梁上君子跟着付雪芙。
林清言得知此消息,雖早前便有此懷疑,但他也不能任由付雪芙一個姑娘家,被人如此議論,況且陸沉的什麼想法還說不準。
林清言思慮再三,想将春狩時,付雪芙救了太子一事的消息放出去,但又覺不妥,一是二皇子一黨可能會因此記恨付雪芙,對她不利,二是會讓人說太子徇私舞弊。
太子不在京中,林清言沒有能商議的人,隻能讓東宮暗衛給陸二傳消息,自己則先去了狀元樓。
申時三刻,付雪芙剛走出書院,一眼便瞧見了在對面巷子口的陸二。
她神色如常走過去,兩人一道往裡去。
陸二言簡意赅将事情說了一遍。
付雪芙沉思片刻後,搖頭,“我不認識什麼九王爺,不用管他們說什麼,我不在乎,如今是多事之秋,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暗處,陸沉聽着這話松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莫名有些不舒服。
聽罷,陸二颔首,便先趕去知會林清言一聲。
付雪芙出了巷子,付雲州的馬車已經到了,元安給她放下腳踏,她上去後,吩咐道:“元安,去醉香樓。”
這時回去,宋氏得到消息,定會質問她,她不想與她周旋,索性能拖多久便拖多久。
能出去打牙祭,付雲州與元安兩人自是高興得很。
陸沉心下稍安,便沒再跟着。
到了醉香樓的廂房,付雪芙想起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家裡那丫頭若知道她出來吃好吃的不帶她,定是會與她鬧。
遂又讓元安回府裡接她出來,如今紅姨娘掌家,那丫頭出來方便得很。
付雪芙與付雲州對坐,正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忽然,付雲州身後的窗戶閃進兩個黑影,還沒等付雪芙喊出聲,其中一道便欺身上前點了她的啞穴,另外一個則一掌将付雲州劈暈了過去。
下一瞬,包房的門被推開,齊司理出現在門口。
付雪芙面色冷沉地看着他,即使心中驚疑也絲毫不露怯。
付雲州被黑衣人拖到一邊,齊司理撩起衣擺,施施然坐在她對面。
齊司理笑着道:“付小姐還是頭一次正眼看我。”
付雪芙下意識張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齊司理一個擺手,黑衣人上前在她身前點了一下。
齊司理凝神看了眼黑衣人。
付雪芙聲音冷硬,“齊世子這是想幹什麼?”
都到了這時候,齊司理仍然是一副有禮的模樣,“來問付小姐幾個問題。”
付雪芙輕哧一聲,“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齊司理嘴角一勾,一旁的黑衣人拔劍出鞘,架在了付雲州的脖子上。
霎時,付雪芙就如一隻被惹怒的母獅,“你若敢傷他,我不會放過你。”,她面上沉靜,眼神卻滿是厲色。
齊司理今日也不是來特意與她做對的,他扇子一收,正色道:“你與九王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