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站在台上的楚輕薇不見蹤影,比試台除去謝餘寒還站在上面,空無一物,窺探不到一點活人氣息。
就像是沒有人來過一樣。
但千萬雙眼睛都看得到,楚輕薇在上面站了多久,又憑空消失,沒留下一點痕迹。
偏偏謝餘寒站在裡面什麼事都沒有,無緣無故消失一人,他的嫌疑更大了
衆人開始竊竊私語,猜測是不是楚輕薇自己棄權所以才會如此,有的膽大一些直接站出來指出這點,更有甚者猜測是不是謝餘寒為奪冠不擇手段等等。
一時間屬于猜忌的浪潮洶湧不止,沖上還未完全卸下冷意的謝餘寒。
就連周季同都忍不住猜測:“楚師姐知道自己打不過所以用這種方式棄權,為了保住體面和摯友,楚師姐人也太心善了,你說是不是!”
眼見他要開始把楚輕薇從頭到腳誇贊一遍,真實地被想象中的人所折服,就差當場表演一個五體投地。
“不對。”柳未夏盯着台上一動不動的人,久久沒有挪開視線。
台上霧氣還未散去,男人的肩背比例非常好看,隻是淡淡一圈輪廓便能看出身材比例極好。
但是這麼久過去,他站在上面一動不動,霧氣也像是凝固在上面。
柳未夏猝然站起身,“楚輕薇人呢?”
所有人後知後覺,四下尋找的目光翻遍整個看台,偏偏楚輕薇一點痕迹都沒有,就連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三長老,他摸了一把留着的絡腮胡,倏然站起身往下走,中途被二長老攔下:“你去哪?”
“輕薇不見了,我得去看看,你注意一下謝餘寒,别讓他有什麼心理負擔。”
說完便離席而去。
二長老輕哼一聲,謝餘寒耐性高素質好,不見了一個人能有什麼心理負擔。
然而見到謝餘寒地時候他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謝餘寒整張臉慘白如雪,眼尾泛着薄薄的紅意,湊近看去,他整個人都在散發着一種細微的顫抖。
二長老化解開他身上的寒冰,唉聲歎氣:“你說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要不是我和兩位長老在,這場子裡的人都要被凍一次。”
他去拍謝餘寒染濕了的肩膀,冷不丁被他的狀态吓了一跳。
謝餘寒陷入了一種驚懼伴随的恐慌,一張臉深深埋入掌心。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霧氣湧起的時候,正是他和楚輕薇四目相對,距離間隔不過一尺,想要赢下這場比試的關鍵就在此處,分不出絲毫注意力去關注其他。
直到某一瞬周圍空氣扭曲,他才發覺不對,然而為時已晚,楚輕薇身後多了一個人,一個看不見的人。
那人氣息很弱,但在他的感官中存在感極強,他感受到那人俯身在楚輕薇身邊說什麼,然後如風一般離去。
輕的像是沒人來過。
“是誰?”
那人是誰?
楚輕薇注意到他的反應,受過傷的臉揚起一道笑容:“你注意到了啊,果然還是瞞不住,本來想要等大家相認的時候在揭開這層紗,現在太早了。”
她周圍挂起一陣劇烈的罡風,吹得周圍霧氣全部彙集此處。
同時一瞬間二人之間的距離相隔不過分毫,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相擁,兩人動作親密無間,然而肩上的那隻手比他的還要涼。
所有的冷氣彙集在指尖,凝成霜雪。
被冰封的最後一秒,謝餘寒聽到多年想處的師妹湊在耳邊,輕聲用清甜的嗓音告訴他:“她回來了。”
“師兄,她回來了,你該怎麼呢?”
眼前刮過飛霜白雪隔絕了視線,冰雪一直蔓延到頭頂才堪堪挺住,他困在積壓霜雪的冰石之中,看着楚輕薇一點一點消石。
這是他和楚輕薇的最後一面。
人雖然在冰内,但他的意識仍然活躍,對周圍發生了什麼一清二楚,二長老下來時幾句低聲的不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說你們打就打了,怎麼弄成這樣,還有輕薇那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離他最近,她離開時有沒有什麼異常?”二長老焦急地抓了一把頭發。
謝餘寒垂眸,把身上的碎冰全部抖開:“沒注意。”
“沒注意?你以前不會這麼粗心啊,是不是沈随塵最近給你的壓力太大,最近怠慢了,這樣可不行……”
二長老最擅長的碎嘴沒憋住,就這麼衆目睽睽之下開始教育起人,頂着周圍人探究的眼神,他落下一句告辭匆匆離開。
未蔔先知般向看台一端望去,看到柳未夏纖長瘦弱的身影,旁邊站了兩個比她高出半頭的男人。
她并沒有注意到視線,依舊入神地與别人談論着。
但謝餘寒被吸引的目光釘在那裡,遲遲移不開眼睛。
“看來有人很期待你的反應,過一會兒就要找過來了。”陳林照突兀地笑了一下,突然跳躍的話題弄得另一個人很懵。
柳未夏順着視線向下看去,和一雙單薄深眸的眼睛對上,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忽然笑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