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謝師兄還會參加麼,好想再看一眼他的耍劍的身影,太帥了!”
“謝師兄好幾年抖不上台了,大家等了好久也沒人能說動,不過據小道消息說,謝今年很可能登台,包攬前三甲!”
二人之中忽然冒出一個弟子,冷嘲熱諷:“你這小道消息從哪編的,年年都有,我都快聽膩了,要我說謝餘寒是不會上台了,今年的桂冠肯定是周聞澗。”
“你就是嫉妒謝師兄的實力,周聞澗再厲害劍術也比不上謝師兄,這些人人皆知。”
“萬一今年會有一匹黑馬把他們倆都打倒了呢,你們不要這麼片面。”
說話聲不斷傳來,愈演愈激烈,似乎要轉化為争吵。
一個人打斷忽然他們,周季同抓着後腦勺有點尴尬,飛快把嘴裡的話問了出來:“不好意思,我們迷路了,練武場在哪裡?”
“往前走一段路再左轉就到了。”
周季同飛快道謝,對身後的哥哥轉述這句話,他興高采烈說着話,沒注意到周聞澗輕飄飄瞥出去的一眼。
幾個人登時打了個冷顫,嘴裡要吐出去的話咽了回去。
二人離開好一陣,才有人小聲張口問:“剛才那個是……周聞澗?”
“似乎是的,但是變化好大啊,之前他都不這樣的。”
這氣勢,直逼那幾位長老啊。
柳未夏出來時是個正好的天氣,不冷不熱,在路上順便圍觀了一場,到達主峰山腳的時間不早不晚。
周季同和周聞澗正在說話,轉頭看到她走來,揮手打了個招呼:“這麼早,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有熱鬧當然要蹭,順便來偷師學藝,”柳未夏笑着說。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柳未夏當即決定和二人同行,一路上毫無壓力地走上主山峰。
周聞澗名氣雖大,但常年累月不出山門,真認識的沒幾個,走在路上有人頻頻回頭,幾乎都在感歎“好帥一張臉”。
一路上大部分時間都輸周季同在叽叽喳喳,周聞澗幾乎不說話,似乎習慣了這種交流模式,柳未夏會在合适的時間捧個場。
得到回應後周季同說的更起勁了。
途中路遇閉目養神的謝餘寒,鑒于有人嚷嚷着師兄妹情分,頗有種不打招呼就不是師兄妹的意思。
兩人的視線在她身上頻繁掃過,柳未夏歎了一口氣。
謝餘寒挑了個好地方,有樹蔭遮蔽又不顯眼,若不是周季同眼尖也不會發現。
他輕輕靠在曲折的樹幹上,樹葉模糊身形,懷中抱着沒有裝飾的随身佩劍,随着她的走進眼睫開始輕微顫動。
他微微擡起眼睛,渾身寒意随之溢出。
柳未夏就在這時候擡起手,在陽光照耀下的地方,迎光和他打了個招呼:“怎麼睡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謝餘寒有點愕然會在這裡見到她。
這裡雖是主峰,但地處偏僻,旁邊隻有一條彎彎繞繞的小路可以通行,但勝在僻靜逍遙,獨處最好。
他們選擇走這條路,也是怕再遇到有人争吵。
“來看一看師兄,順便偷師學藝,師兄不介意吧?”柳未夏說話時眼角都帶了笑,很容易就感染别人。
她原本是想逗逗他,說話時尾音都帶了調侃的意味,沒想到用力過猛,對方從耳尖到面頰都變成粉紅。
這紅的也太快了,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化。
柳未夏伸手向戳一下會不會想泡泡一樣破開,到了一半停住,沒有再進一步。
因為謝餘寒的臉已經紅爆了。
柳未夏駐足看了一會兒這種奇觀,他身旁的冷意都被柔和,少了幾分攻擊性,當臉上的熱意全部退去,才恢複成原本模樣。
“不介意。”謝餘寒努力穩住聲音,單還是透出一點歡欣:“你想看随時都可以。”
這是謝餘寒深思熟慮之後的承諾,他不會知道柳未夏根本不在意這句話,隻是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下。
外面周季同已經等的有些急了,朝裡面喚了一聲,打斷二人此時的談話。
柳未夏應了一下,對他笑道:“那就出去吧,我很期待師兄在武台的表現。”
她站在光源下,謝餘寒眼中地她渾身都發着光,就算是發絲也變得優雅神聖,更别提這樣綻放的笑容。
在他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象。
見他們終于出來,周季同微微吐槽:“你什麼時候變得健談了,在裡面這麼久。”
柳未夏撥開路邊的花草,聞言擡頭淡聲:“在裡面抓蝴蝶。”
周季同:“?”
柳未夏掃了一圈,沒看到周聞澗,于是問:“你哥呢?”
剛才還在的周聞澗不知道去哪了,留下周季同無聊地蹲在地上拔草,這一小段時間,地上的雜草被拔得秃了一塊。
零星幾顆迎風獨立倒顯得有點可憐。
柳未夏短暫心疼了一下無辜的小草,得到他不知情的回答後沒有再問,她知道周聞澗看似柔和其實骨子裡倔得很。
不想告訴周季同的事無論怎麼問都問不出來。
就好比現在,周季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哥哥會去什麼地方。
柳未夏沒有安慰他的意思,随口又問了兩個問題。
周季同答完才看到後面目不轉盯着的人,謝餘寒沒什麼表情,隻是抱臂一個人在後面,偏過的側臉冷冽削瘦。
他湊過去小聲說:“謝師兄是不是不想和我們一起,他臉色看起來好冷。”
柳未夏比較疑惑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就是,整個人啊,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很冷很冷的氣質,表情也不太高興地模樣。”周季同比劃了一下,眼睛快速瞄了一下,小聲說:“诶變了,看起來溫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