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柳未夏捂了一下耳朵,無語的表情逗笑了陳林照。
她木然看着這張笑臉,從心底發出的聲音有氣無力:“好笑麼。”
“嗯,還不錯,你的反應很可愛。”他順口誇了一句。
“楚輕薇并不會轉移類地陣法,以她的資質還不至于從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消無聲息溜走,這也不符合她的作風。”柳未夏把話題強行掰回去。
陳林照點點頭:“她的作風應該是什麼樣。”
腦子裡面浮現出楚輕薇平常輕浮飄然的語調,還有來去無蹤地行為,她一瞬間想象出真實的楚輕薇會怎麼辦。
“悄咪咪大幹一場,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掉,或者把人耍了……這麼說倒也是她的作風。”柳未夏笑了一下,看到拾級而上的人,忽然轉變口風:“不過我與她相處的不多,算不上了解,具體讓謝師兄來說會更好。”
了解她的人應該非常了解,或者說很容易就能猜到楚輕薇會怎麼做,這是她一貫浮于表面的誇大帶來的第一印象,但很少有人能說出她為什麼會這樣做。
看得透表面,猜不透内裡。
楚輕薇留下的這個疑團就像是刻意為之,把人刷上一通,然後再忽然現身,告訴他們這隻是個惡作劇。
非常符合她無聊的惡趣味。
但有人不這麼覺得:“隻是惡趣味的話為什麼藥選擇今天,這麼多人參觀一個惡作劇,未免太分不清輕重緩急。”
單純的惡作劇在私底下和放上台面是兩種性質,更何況這種千萬人衆目睽睽之下,她為什麼要做這一出戲來吸引大家的視線。
陳林照提出的觀點沒人反駁,沉默是無聲的,大家一緻認為他的推斷合理。
然而沒有人接着往下推斷。
“如果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是為了引人注目,那她必須引起注意的原因為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柳未夏遲疑一瞬,雙眼忽然燃起明亮的火光,從眸底中迸發出來:“楚輕薇最近的異常是什麼?”
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踏步而來的人。
謝餘寒身上還有未化開的寒冰,淅淅瀝瀝往下滴着水,一路過來的人見他都讓開一條道來,一路上被水痕洇濕。
周季同躲了一下,才沒弄得滿身冰渣:“你說你繼續。”
柳未夏看了他一眼:“别躲了,幫我找一下你哥。”
周聞澗有一個追蹤人的法術,非常實用,二十年前見過一次,那時差點就把人堵到學會了。
周季同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腦袋一晃一晃往外場跑。
三人找到一個人少安靜的地方,施法隔絕了外界聲音,确保一點聲音也透不出去。
柳未夏抿着唇,表情嚴肅緊張:“師兄,楚輕薇消失的時候和你說了什麼。”
謝餘寒神色僵硬一瞬,很快恢複正常:“什麼意思?”
“我知道楚輕薇消失前定然說了什麼,她不會無緣無故開這種玩笑,你是和她最親近的人,?告訴我為什麼嗎?”她把剛才與陳林照的對話簡單複述了一遍,認真地看着謝餘寒:“所以我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消失。”
“……”
謝餘寒良久沉默後忽然道:“我與她并不熟。”
柳未夏正喝茶,聞言擡頭。
謝餘寒并未多做解釋,說完這句便重歸沉默,見他打謎語的另一個人彎着笑眼,并不追問也不急躁。
“我聽宗内說你們曾經非常要好,一起闖蕩多年,怎麼就落得個不熟的地步?”陳林照輕飄飄問。
他的反應不是“不熟”的人會有的,從剛才到現在的反應都像是刻意隐瞞,尤其眼睛雖然直視着他,但其深不見底。
“……我們有過争吵,但算不上相熟,她的侍女說過他最近總往外面跑,回去時心情總是不佳。”
他并未撒謊,柳未夏通過眼神看不出撒謊的痕迹。
有關楚輕薇的消息少得可憐,柳未夏不在乎他是否說了百分百,沉思片刻做下決定,
楚輕薇的住處離很少有人,竈房裡面時不時有人在哼歌。
侍女端着盤子推開竈房門,嘴裡哼着好聽的調調,看到他們時愣了一下。
柳未夏簡單幾句道明來意,并向大驚死失色的侍女得到可以在裡面自由出入的同意。
真說起來,翻找東西柳未夏并不在行,這種東西對于她一個記性不好的人無異于酷刑。
但了解楚輕薇這件事,她還是?說上幾句話。
她從窗邊的竹竿中掀開一截竹片,裡面空洞洞的,一小塊疊起的紙片露出來。
她指尖夾起,展開一目十行掃完。
第一張紙上寫了很多,字體已經模糊不清,辨不出意思。
第二張字迹龍飛鳳舞,看得出寫的人沒什麼耐心,筆迹都連在一起:
“兌現你的承諾。”